所以罗暮衣当初被长公主逼着用。
这几年,她也动过念,是不是庶平喂妖真的有用。
但当她听了小霍主的话后,才恍觉一道惊雷劈在天灵盖。
庶平,作为人血,拿去喂妖,让妖餍足,却是不为杀,而是为结契。这才说得通,罗暮衣不觉得如此愚蠢的方法,摄政王会真的一直用,人总会被吃完的,被吃的人逐渐会转向中层。
而这驯妖、与妖结契到底有什么用呢?
这也很简单,人修功力难,但是若能驯妖,这不就是立刻获得了巨大的助力。
等胜了如今的权力争夺,再想后路即可。
罗暮衣想到此处,手轻颤,她骂道:
“……一群畜生。”
声音却几不可闻。
她的手却突然被拉住,是风颂。他自也听到了一切,对罗暮衣张了张唇。
罗暮衣抿唇。
而若是小霍主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和风颂为什么被害,也十分明朗。
风颂是坚定的反庶平喂妖一派,也在仙域和大长老一派挡着这项政策。罗暮衣则是魔域的反庶平喂妖派。
而他们的暖霭之界,也在保护人,让敏感的北人想南逃,也让人怀疑治妖有其他后路。
所以,的确如小霍主所说,他们挡路了。
“是否有证据?”罗暮衣饶是沉默许久,抬头时,目光却未提供信任,她并不完全信任小霍主。
小霍主道:“罗魔主,我早知您多疑,也备好了证物。”
罗暮衣拿到手中,有三个证物。一个是北三城某官员的案册,面记载了许多庶平之人的罪证,但对于如何处置这些罪人,模糊其词,只说惩罚后埋在乱葬岗。
但是,留影珠却显示,乱葬岗里……全是羊的白骨。
罗暮衣抬眸看了小霍主一眼,继续往下看。
第三个证物,是一个羊皮卷,上面用乌黑的墨写下了纂文。
“缚人入海,喂妖餍足,行祭仪,可御……(血迹,模糊不清)……每月tz十四……(撕碎)……阴年阴月最佳。”
罗暮衣猛地抬眸:“这是什么?”
小霍主道:“去岁,我不是去了魑魅海么?那会儿,我和兄长正撞上他们抓人下去,我们要下毒,失败了,差点被抓住,丢下海去,逃出时,我在祭台抢下了半张祭仪密录,其上正记载了如何与妖结契。”
罗暮衣蹙眉。这小霍主还真是个人才,这都能逃出来,还能抢到这种东西。
“我记得你不是庶平。”
“是啊。”小霍主道,“但他们一直想要我和兄长死啊。”
他又摇头,“所以,魔主,如今除了你,魔域之人有良心,愿你出手阻了此事。”
他指着罗暮衣手中羊皮卷,“那羊皮卷上,写了他们每月十四会进行祭仪,而这正是……”
“明日。”罗暮衣道,“但小霍主,你可别说只有我有良心,我没什么良心,我也尊重长公主,若不是如今人多,我早就带你走了。”
“你不会的。”小霍主微笑,“我知道,你不想惹事,你也想要凡毓这条线。你也有法子,有这条线,让人不动你。”
罗暮衣冷淡,没说话:“……”
“但我想说一个理由,你必须得现在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