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看那些文戏!”他脸上白里透红。
“少主……可是恼了?兰香没来得及跟管事婆婆学,不知道少主是不是还要洗漱啊?我去打洗脸水……如果洗澡的话,需要我给你搓澡吗?”我意意思思地问。
他不怒反笑:“我洗过了!你给我端茶倒水,磨墨掌灯即可。”
嚯,原来这么简单呐!枉我脑内了给他搓澡给他洗脚的画面,还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呢。
他已经看起了书,我给他沏了壶白茶放在旁边,看桌上已经有烛台了,我就在他身后站定,站了一会儿看他没有要吩咐我做什么的意思,我就掏出葡萄偷偷吃了起来,唔,真甜!
当我吃到第六个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汁水飞溅到他的书页上。我吓得咕噜一声咽下了葡萄,随即吭吭大咳起来,眼泪都出来了。待我缓了一下,偷眼望他,他正皱着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大窘,忙掏出帕子讨好地给他擦拭书页,陪着小心说道:“奴婢错了,不吃了,不吃了……”
他摇摇头,指尖画了个圈,一小簇蓝光飞到书上,书页的污渍立即消失不见,焕然如新。
夜宿
我松了口气,他双唇轻启:“磨墨。”
我一边磨一边没话找话地问道:“少主,今天这么忙?还要拿回房来接着批注吗?”
他用笔尖蘸了墨,在书页边侧写了些弯弯绕绕的文字,答道:“忙倒是不忙,只是有些人多眼杂,不方便都在书房弄罢了。”
我想起蓝媚被派到书房伺候,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是,不知什么来头,还是先加点小心为妙。”
“不错。对了,我给你那印章,你可收好了?”
“少主放心,在我房里好好收着呢。”
正说着话,门突然被风吹开,随之进来一阵冷风。我吐了吐舌头,三步两步蹿到门口关上了门,又插上了门销,门外黑漆漆的,连个星星都看不到,估计是晚上阴天了。
我摩梭着手走回涂山璟身边,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还有,芍药琉璃灯白天来不及拿,给你放在那边窗子旁边的小桌上,回去时莫要忘了。”
我这才想起我还有这个新鲜玩意儿呢,忙跑到桌边去看,琉璃灯和灯罩都在桌上,内里的光煞是明亮,也不闪烁。
我拎起它对着烛台端详,没看到有火,奇道:“少主,这琉璃灯是怎么亮的啊?我怎么没看到有火呢?”别不是用电池的吧。
涂山璟还在奋笔涂画,却也能一心二用地回答我:“里面封了火系的灵力,能支撑好多年不灭。”
哟,这算是他们这儿的环保能源了吧,我好奇地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把灯罩罩上又放回了小桌。一转身看见涂山璟放下笔合上书本,站了起来。
我走上前去,问道:“少主可是要睡了?”
他揉揉眉间,小小“嗯”了一声。我忙拿小剪子剪断了炉里燃着的香,又打开盖子吹熄了灯台里的蜡烛,拿着案几上的烛台给璟照亮儿。他坐到床上,脱了软靴,明明暗暗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颇有一番闪烁人心的美。
我晃晃头,告诉自已要淡定,不能被迷了心智。猛然想起,不知我睡哪。许是看出了我的迷茫,他掀起青纱帐,遥遥一指床边,原来床边和墙之间还有空隙,用青纱帐隔着,内里露出一角床腿。
“少主请安寝吧。兰香漱漱口也睡了。”
他点点头,素手一翻,放下了床帏。我也自去漱口,漱过吹熄了蜡烛放在小几上,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到我的小床边,又摸索着展开了被,脱了外衣往被上一铺,也躺下了。
我闻着渐渐淡去的沉香睡去,一夜好眠。第二天在鸟鸣声醒来,窗外想是已经大亮,隔着窗纸投进金色的光。我揉揉眼睛,探头看涂山璟的床帏还没有拉开,估计是还在睡。
突然眼角余光看到窗外有什么一闪而过,我忙屏息凝神看向有动静的方向。两条细长的像竹竿的腿在外面窗台上踢踢踏踏,忽而消失在窗户上方。我大着胆子凑近门口,轻轻开了一条小缝儿看出去,只听一声鹤唳,一只尖嘴啄开门缝,带着风声扑进来。
我吓得跌倒在地,转身看去,是一只长腿白羽的鹤,仅脖颈和尾巴是黑色的,头顶朱红,正伸长脖子向涂山璟的床帐内探去。
帐内伸出一只手,堪比鹤羽一样白,慢慢地摩挲着鹤的胸口羽毛。那鹤扑扇扑扇翅膀,引颈高歌了起来。
“好了好了,狸狸,知道你高兴,莫要吵到其他人。”涂山璟的声音有点低沉,还有点罕见的黏糊,大概是刚起的缘故。
我拍拍手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仙鹤。它见我走近也不怕,歪着脖子睥睨着我。
“那个,狸狸大人,初次见面,幸会幸会~啊不是!我是兰香呀,您不记得小的啦?”我一边戒备着一边赔着笑脸。
那鹤拿喙轻触我的肩膀,像在检阅似的,我想往后躲又不敢,只得皱着眉挺住。
“嘎!”他猝不及防地在我耳边大叫了一声,我觉得耳朵被穿透了一般。
”干嘛呀?!“我捂着耳朵跑到角落,这狸狸真是的,不给面子,耳朵痛死了。
”狸狸,莫要闹兰香。“床里伸出一双赤脚,底平趾敛,指甲透着淡红色,随即素白的下摆垂落了下来。涂山璟的脸从床帏里探出,这么早一点也不肿,依旧是眼如星子,面若桃花。
我对于刚起床的美颜暴击不是很习惯,只知道呆呆盯着他看。只见他伸脚踩进了软靴,起身抱住狸狸的脖子,在它背上拍了拍,随即看向我,说道:“狸狸前阵子随我追贼人受了伤,我把它送到晖灵谷养伤了。白日里你去嘱咐小厨房准备些鲈鱼,拿回来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