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良版战车的存在自然是严格保密的,谢闲并未多做关注,只是让他们继续优化,毕竟还远远不到拿出来的时候。
再者,便是孟子旭前些时日遍访故陵各处,总算是有了收获,他找到了那位著书《奇物志》的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并非上好的匠人,而是专精于绘图,那位能工巧匠是他的友人。
在请示过上峰洛明瑾之后,虽然过程中颇有一番波折,但孟子旭还是将这二位一同打包来了故陵城,直接送去了刚刚成立的工器局。
那二位会不会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孟子旭不知道,孟子旭只知道他之前可是被这俩人折腾得够呛。
但据说,这二位在进了工器局之后简直可是称得上是神采奕奕、精神矍铄,成天恨不得不睡觉,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们之前的推拒到底是不是一种套路。
所谓工器局,自然是专门进行研发的机构,其下未来兴许会包括制造,但至少现在还没有。私造兵器可是重罪,她自己造着玩儿还能糊弄过去,大规模成批次地建造就是另一种情况了,谢闲现在还没有掀桌子的打算。
在现代,大家都熟知“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但在古代,由于时代的局限性,这些技术都被归为“奇技淫巧”,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谢闲自然不会放任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在这个任务完成之后,孟子旭很快又收到了新的任务,便是带着熟悉探矿技术的工人在整个故陵寻找矿脉,这或许是大海捞针,或许是无用功,但不能不做。
当然,谢闲对故陵存在矿产资源这件事情还是有比较大的把握的。矿产是地壳活动发展演化的产物,而据古书记载,故陵曾经在岩层中发现过化石,虽然在当时被视作神迹,但从谢闲的视角来看,这无疑是可能发现矿产的例证。而且很可能有乌金石(煤)。
如果真的能在故陵发现煤矿,那故陵百姓的这个冬天就好过很多了。
怀揣着美好的愿景,孟子旭再次提起精神,踏上了路途。
而另一位棋待诏叶开云,也收到了谢闲的命令,将与她一道,前往毗邻关,观看即将到来的那一场演武。
叶开云清楚这将是一个机会,她不是故陵本地人,在之前孟子旭去做的那些事情上并没有足够的竞争力,殿下此举未尝没有试试她的水准的意思。
至于棋待诏这个职位的职责本身和他们要做的事情根本任何关系这件事,都被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开玩笑,能有实权实职,谁想只当个下棋的啊。反正他们两个不想,兴许钻研棋道的棋手会很愿意,但显然他们两个都不是为此而来的。殿下给了机会,前程究竟如何,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出发当天。
谢闲被小丫头谢怜盯了半天,遂好笑地看过去,就见小丫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笑道:“怎么了这是?”
“长姐,演武会有危险吗?”谢怜问。
谢闲偏头轻笑,“长姐又不下场,哪儿来的什么危险。”
“那我……”谢怜眼睛一亮,就要说一起去的话,直接被谢闲拒绝了。
“你消停一点乖乖待着,等我回来检查你的课业。”谢闲话里满是不容置喙的意思,“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先生,不要乱跑,注意安全。”
谢怜一听自家长姐的语气,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没戏了,只好闷闷地应了一声,“哦。”
“嗯。”谢闲缓缓应了一声,小丫头还是挺乖的,虽然有些小机灵,但并非出格的,在这一点上就和谢闲很不一样,当然,也多亏不一样,不然就有得谢闲头疼了。
“那长姐,母亲的信中可有说什么吗?”谢怜也不纠结去不了这件事了,反正她就算去也一窍不通。
没错,密夫人从王城递来了信,却不是写给自己女儿的,而是写给谢闲的,除了象征性地问了一句谢怜的近况之外,通篇都在写一些王城的趣事,像是要谢闲转述给自己女儿逗趣的,但其中分明藏了些什么,因为她暗示谢闲要考校谢怜一本特定的书。
剩下的值得注意的点,便是信中明晃晃地写了谢麟被囚,其母遭贬的事情。
按理来说,前面写得隐晦,明显是在防备信被人看去,当然,以西玄王的性格,看是肯定要看的,那么,这信能顺利送到谢闲这里,某种意义上,也侧面说明了一些事。
谢闲冲着谢怜轻笑,“当然是关心一下你啊。”
谢怜努努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嘟囔道:“我有长姐,能有什么事嘛,明明是母亲在王城更让人担心吧……”
谢闲没吭声,只是抬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过了片刻后,才问:“你从王城出发的行李中,可有一本书册?”
谢怜仔细回忆了一下,才从犄角旮旯的记忆里找出了一本《诗经》,随即点了点头,“嗯,有的,是一本《诗经》,之前我还以为是母亲装错了呢。”
“你看过吗?你母亲可是特意提了要考校的。”谢闲笑着道。
谢怜点点头,她倒是看过了,只是考校什么的要不就算了吧……
此《诗经》非彼《诗经》,内容大不一样,当然依然是一部诗歌总集。据说在开国之君建国之前,采诗官代神明行走世间,为天下众生记史颂歌,《诗经》便是由此而来。
谢闲看着小丫头的表情,轻弹了下她的脑门,“把书拿来让我看看。”
谢怜的脸慢慢垮了,简直欲哭无泪,为什么长姐走都快走了,她又收到一份考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