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落,他们是下人,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规矩,入我竹韧院,第一条规定就是嘴严”江寒舟一字一句说出的话犹如寒冰。
林清落很自责,她要替小厮承担那十板子的重责,却被红玉拉住了,眼睁睁的看着那名小厮被打的浑身是血,她难过的大哭。
林清落终于明白了,她与江寒舟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轻易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而自己不过是个江湖骗子,如果有一天她的身份被发现了,等待她的不会比那个小厮要好。
当天晚上,林清落发起了高热,她不停的做梦,梦中全是江寒舟知道她身份后,对她痛下杀手的画面。
再次醒来,已经过了一天一夜,林华裳整夜的照顾着她,看她醒了赶紧让人端来饭食。
“清落,你不要害怕,有姑母在呢,江寒舟下次要是再吓唬你,你就来找姑母,姑母帮你出气”林华裳瞧着林清落苍白的脸上,心疼的不得了。
林清落忍不住落泪,她经历过许多次生死,知道人命的可贵,一想到有人因为她而受伤,她就很难过。
“姑母,我错了,我不该为了讨好表哥,瞎打听他的喜好,那些人都是被我忽悠的,你能不能帮帮我”。
林华裳拍着侄女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侄女心地善良,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落落,你放心,那些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到了庄子上也不会过的很差,还有那个受重伤的小厮,我也让人过去给他医治了,不过他被逐出府是注定的,你放心,我会给他一些银钱,让他在外面也能过的好些。”
林清落听了这些,心里好受多了,现在她对追求江寒舟这件事,歇了心思,表哥实在太可怕,招惹了他,注定没有好下场。
“姑母,如果,我是说如果,表哥实在是不喜欢我,你会不会生我的气?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林华裳把鸡汤喂给林清落喝,拍了拍她的发顶:“好孩子,你是吓坏了,这次子安确实很过分,他性子太冷,你受不了正常。”
“落落,经过这件事,我也看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这感情是要两情相悦的”林华裳是过来人,这感情是强求不来的,既然儿子和侄女牵不到一起,那就算了。
“姑母,我让你失望了,我是个胆小鬼,可表哥太难讨好了,我做了那么多,他愣是不喜欢我”林清落想想这些天的事,就觉得委屈极了,江寒舟的态度总是冷冷冰冰的,如今搞这一出,绝对有敲打她的意思,她真的是有些害怕了。
“好了好了,你的委屈姑母都看在眼里,既然你表哥眼神不好使,看不到你的好,那咱就放弃他,相信姑母,定能为你挑选出一个比他好的夫婿。”
林清落对什么夫婿的,不感兴趣,只要姑母不对她失望就行。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林清落这场病,好的极慢,足足养了半个月,才又活蹦乱跳的了。
病好之后,林清落继续跟着江寒舟学习,不过这一次,她学乖了,规矩礼仪一样不错,进了竹韧院,除了读书写字,不再多少一句废话。
问问题,也是离江寒舟远一些,不再说些逾矩的话语。
江寒舟看到表妹的变化,明明应该高兴,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关于那天对下人的惩治,他坚持认为没有任何错,在他这里伺候的人,嘴不严实,是不行的。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林清落小声的读着《论语》,有不会的字,会标记出来,请教江寒舟。
“清落,你是不是觉得,我上回对下人严格了些?”江寒舟最终还是没忍住,同林清落说起上次的事。
他本想摆事实讲道理,让林清落明白他那样做其实没有错,没想到林清落回答的让他挑不出毛病。
“表哥,上次的事姑母已经同我说过了,你是侯府的世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侯府,你的官职,又让你多了重重顾虑,朝堂上你的政敌,就等着抓住你的错处呢,因此你不能暴露自己的喜好,不管面对谁,你身边伺候的人都不该同他泄露你的事,哪怕那些事不是真的,也不行,我都明白的。”
林清落其实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姑母说的总是对的。
“你知道就好”江寒舟还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说不出。
难道他要同林清落道歉?让她还同以前那样,与他亲近?
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表妹如今规矩学的越来越好,与他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平常都是表妹主动找他说闲话,如今她不说话,自己亦无话可说。
林清落规规矩矩的读书,换来了每天十两银子的回报,她算了一下,这样老老实实的走下去,三个多月,一千两银子就会回到她的手中,到时候她得赶紧跑,不然要是被江寒舟发现了她的秘密,怎么死的都不好说。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又过了半月。
张磊最近发现顶头上司,脸色不太对,虽然他总是板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变化,不过最近他似乎常常会发呆,似有什么解不开的疑惑,这让他很是吃惊,以往就算遇到了什么惊天大案,上司都是淡定得很,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像这样发呆,根本没有的事。
趁着午休的闲空,张磊笑呵呵的跑到江寒舟跟前,想打听一下,是什么让一向英明神武的上司,如此烦恼的。
还没等他开口,江寒舟就问道:“张磊,我记得你去年成亲了。”
张磊被问的一个措手不及,挠了挠头,回答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