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其他。
房内漆黑,显得手机荧光非常刺眼,看久了,眼睛疲劳,视野里的内容不由自主变得恍惚。陆昭在一片恍惚中,仿佛看见刚刚舒遥在她房间与她对话时的神情——先是走近她,看着她的眼睛,将牛奶递过来,随后垂眸,手挪开,牛奶落在床头柜上,临走时,又轻飘飘看一眼床头柜,口吻平淡又自然。
一种浑然天成的拿捏感。
忽的想起牛奶,陆昭看向床头柜,牛奶已经不冰,柜子上水渍更多。
数秒,陆昭放下手机,掀被子起床,拿起牛奶离开房间。
楼下客厅留的有夜灯,不算特别黑,陆昭便没开灯。
把牛奶放进冰箱,冰箱门刚关上,耳边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还没睡啊?”许朝歌走过来。
陆昭“嗯”一声:“刚洗完澡。”
许朝歌笑笑:“我说呢,给你发消息都没回。”
陆昭没应声,看向许朝歌的房间,房内灯还亮着,韩笑应该还没睡。
韩笑年轻,又得家里骄纵,性格一直敢爱敢恨。她喜欢许朝歌,就什么都跟许朝歌讲,将许朝歌拉进自己的圈子,也希望其他人能跟她一起喜欢许朝歌。
如果能有人愿意更喜欢许朝歌,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陆昭,是她所期待的那个“人”。
察觉到陆昭投过去的目光,许朝歌笑笑说:“韩笑还没睡呢,太久没见了,想说的话好多。”
陆昭“嗯”一声:“早点睡。”
陆昭说完抬脚要走,许朝歌忽然说一句:“韩笑还说你跟舒遥关系不一般呢,说你对舒遥好特别。”
许朝歌说着,脸上挂着笑,像大人在调侃小孩子的“天马行空”。
可下一秒,陆昭说句:“嗯。”
许朝歌脸上笑意僵住,“什么?”
陆昭说:“确实是这样。”
许朝歌半晌没说出话。
许朝歌为人处世很体面,甚至比舒遥还要体面,她常常情绪稳定,人们很难在她脸上看到什么不悦情绪。
所以此刻没能维持住正常自然的表情,是她自己也没能想到的。
好在房间只有微弱的夜灯,让人看不清一切。
让人可以假装,对方看不清一切。
好一会儿,许朝歌才说:“这样啊。”
陆昭“嗯”一声:“我上去了,你们也早点睡。”
许朝歌说好。
许朝歌目光晦涩不明地目送陆昭上楼,只见陆昭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许朝歌盯着那处漆黑,想起刚刚被陆昭打开又关上的冰箱,她走向冰箱,打开,一眼看到被放置侧边置物架的牛奶。
鲜牛奶保质期短,所以许朝歌买的少,而且这些都是她亲手放在冰箱里的,总共几瓶,剩下几瓶,她一清二楚。
回到房间,韩笑笑眯眯看着她问:“是不是陆昭姐?”
许朝歌“嗯”一声。
“她干嘛?”韩笑揶揄,“找你说小话啊?”
“都跟你似的,大半夜不睡觉。”许朝歌爬上床,岔开话题,“坐一天车不累吗?”
“我是坐车的又不是开车的,”韩笑说,“陆昭姐今天回来也睡了一下午,你给她发消息聊会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