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要不要周末约着见见面?”
余芬这句话一出,舒遥彻底没忍住,挂了电话,踉踉跄跄地奔去卫生间。
胃部痉挛抽搐生理眼泪,吐完了外卖开始吐酸水,嘴巴里又酸又苦,她跪在地上,膝盖生疼,却疼不到心里。
只有酸苦浸满了那颗摇摇欲坠的心。
模糊的视线落在洗漱台上尚未套上保护壳的修眉刀上。
某些念头在舒遥心头一闪而过。
只是一闪而过。
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她还不到三十岁。
她还没有旅过游,没有买过名牌包包,没有养过猫,更没有抱过狗睡觉。
小狗。
【做姐姐的小狗。】
耳边莫名响起这句话。
舒遥怔愣,半晌才迟钝地冲水。
水流席卷一切,她轻轻眨下眼睛,一滴清泪随之被带走。
水涡旋转,很快又平静下来。
连一丝波澜都不留下。
这世界好像是这样。
纵使强风暴雪,烧杀掳掠,也只有当下能让人震撼和恐惧。
待新日初升,灿阳满铺,一切经历都只在回忆里留有痕迹。
回忆。
回忆也不过是,劳碌奔波的闲暇缝隙里,一丝梦境中的余温。
并无更深其他。
也不过……
也不过如此。
鼻腔忽然涌出酸楚,视线模糊,舒遥指尖用力,直至泛白。
良久,她慢吞吞直起身,打开水龙头,刷牙,洗脸。
走出卫生间。
床上仍有震动声。
舒遥坐过去,接通。
余芬:“怎么了?怎么突然挂了?”
舒遥扭头,看着落地窗前,被窗帘遮挡的阳光碎在大理石地面上。
空调有风,吹得窗帘轻动,光影也随之波澜摇曳。
【小狗不行了,小狗要补光。】
她盯着那光,哑声说:“刚刚领导说事了。”
“哦哦,那你看那个男生?”
舒遥眼眸微眯,半晌唇边翘起浅淡弧度。
她说:“行啊,就后天吧。”
这回答在余芬意料之中,因为舒遥一向如此听话,她笑笑说:“哎,行,晚上发给你见面地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