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自拍还是在录像。
“妙妙,走吧。”舒遥唤。
黄妙妙“哎”一声。
俩人刚抬脚,楼上下来两个女生,迷迷糊糊的,大概是被吵醒的。
“怎么回事?”女生看向瘦高男人。
合伙人立马上前,“你们俩谁是他女朋友?你们房间登记了吗?”
“谁是他女朋友?什么鬼,我们根本不熟好吗?晚上吃饭的时候是他跟我们说这里有房间的,到底怎么回事啊?”其中一个女生说。
其他所有人立马看向瘦高男人。
瘦高男人立刻挂不住脸了。
黄妙妙在一旁小声说:“原来是捡的啊。”
这倒是让舒遥有些意外。
大概是藏不住了,瘦高男人这才跟舒遥道歉。
道得敷衍又随意:“对不起,行了吧。”
舒遥才不惯着他,反问:“你是在承认你冒充民宿员工并对我言语威胁这件事吗?”
瘦高男人脸沉下来,片刻说:“是。”
舒遥扭头就走了。
踏出民宿的那一刻,夜色无边,青白月光将舒遥的眼睛照得清冷。
她想,她要的只是这一声承认,和一句道歉。
可她从来没真正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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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晚,黄妙妙的建议是找个大排档吃饭,明天一早去那拉提。
舒遥说:“那我请你吧,谢谢你刚刚过来。”
黄妙妙笑,“你还挺出乎我意料的,我以为你是那种,有点软的性格。”
“我是挺软弱的,”舒遥大方承认,“只是碰巧前段时间在喀纳斯也经历过报警的事件,可能那件事给了我勇气吧。”
“你刚刚是在录像吗?”舒遥问。
“没,警察在呢,他们都有执法录像,有我毛线事,那男的傻逼。”黄妙妙说。
舒遥想起瘦高男人当时气急败坏的脸色,笑笑:“走吧,吃饭。”
黄妙妙:“那我就谢谢啦。”
这个点营业得不多,舒遥和黄妙妙就近选择一家,期间黄妙妙问舒遥在喀纳斯经历的事,舒遥说完黄妙妙感慨:“还是地头蛇说话有用啊。”
舒遥:“嗯?”
黄妙妙道:“你没发现吗?今天如果不是那两个女生出来说话,以及你威胁了那男的工作单位,他其实是不会道歉的,警察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只是你看上去很难缠,并且表态要等市场监管局,他们觉得你不会善罢甘休,才道歉的。”黄妙妙说。
“至于喀纳斯的事情,很明显是因为民宿老板算半个本地人,而找事的那一方是外地人,”黄妙妙说,“哎呀,也不错啦,至少你的诉求达到了。”
沉默很久,舒遥小声说:“是吧,普通人维权,确实很难。”
“喝点儿不?”黄妙妙拆了瓶啤酒。
舒遥点头。
“那一人一瓶吧。”黄妙妙说。
舒遥说好。
酒喝一半,各种情绪上头,舒遥在意识半晃半醒间,发了一条朋友圈。
文案:第二次报警记录。
设置仅一个人可见。
此刻已经凌晨四点。
舒遥用残存的意识告诉自己,明早就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