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面无表情的戴青“噗嗤”一声笑了,脸上又挂回那个妩媚又世故的笑容:“那我以后都对你笑,好不好?”
池思岫点点头,情绪没有一丝波澜地说:“对,你在酒吧里就是这种感觉。”
八月的洛城,晚风卷来一丝凉意,戴青拢了拢衣襟,淡淡地叹了口气:“原来你是一只什么都明白的小白兔。”
池思岫笑了,大约是她今晚第一次笑,发自肺腑地笑出了声,而不是尴尬的微笑。
她笑了好一阵,笑到微喘,然后哑着声音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呢?”戴青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池思岫认真想了想:“就比如,刚才在酒吧里,尽管你挡着我的眼睛,我还是看见盛疏庭走了。”
她顿了顿,深吸口气,仿佛鼓足勇气一般:“走的时候我刻意瞥了那桌一眼,那个叫杨梦灵的女孩也不在桌上了。”
按常理说,戴青此时应该安慰她几句,比如只是巧合之类的,可看着头脑清晰的池思岫,虚伪的假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不由得想,或许曾经的戴红也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却宁愿假装信了别人安慰的话,装傻,做一个乖巧而本分的妻子。
“盛疏庭一直对我很好。”池思岫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嗯?”
“首先,她对我算是有恩的,其次,她对我温柔体贴,我不喜欢的事她从不强迫我,第三,我的父母很喜欢她……”她摇了摇头,“喜欢不对,应该是依附,像寄生虫对宿主,蚊子对一切恒温动物那样……”
她掰着手指数完盛疏庭的优点后,又开始一根一根展开自己的手指,数自己的不足。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她呆呆地望着自己展开的小指,发了好半天的愣,“嗯,这一条就足够了。更何况,她和杨梦灵,也是我单凭第六感的胡乱猜想。”
戴青不再倚靠着栏杆,站正身子,然后扳着池思岫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
“有几句话,或许你用不上,但你一定要记住,就当是我送给你的预防针了。”
戴青的眼睛格外明亮,如同夜空里的星辰。
池思岫看得有几分沉迷。
“无论她怎么巧舌如簧地pua你,你要坚信,错的人不是你。”
就在戴青说这句话的前一秒,池思岫还在自我反思,是不是因为她和盛疏庭的不和谐导致的偷腥。
“可,如果真的是我的错呢?”池思岫没法做到盲目自信。
“无论你犯了多大的错,都不是她婚内出轨的理由。”戴青字字铿锵。
也对,她可以离婚的,池思岫一直是同意离婚的。
她轻咬着下唇,浅浅地点了下头。
“第二,人只要活着,就没有绝境。”
池思岫眉头微蹙,歪了歪头,并不赞同。
“可能,只是你没遇到过绝境吧。”
江边的风卷乱了她的长发,戴青忍不住伸手帮她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