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重新回到池思岫身边,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拇指摩挲着池思岫的肩膀,语气变得柔软。
“岫岫,不闹了,乖,只要你乖乖的,像从前一样听话,哪怕你就只是个摆设,我也绝对不会抛弃你的!我会照顾你和你的家人一辈子……”
还真是软硬兼施。
她怀里的池思岫忽然不抖了,用力推开她,站在她的正对面,目光又恢复了最初的冰冷。
池思岫俯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按你的说法,离婚不是刚刚好吗?”
盛疏庭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池思岫是什么意思。
池思岫的脸上噙着笑,看不出丝毫的畏惧和软弱:“我知道自己一文不值,我的父亲更是垃圾中的垃圾,我的毛病一辈子都不会好,没必要继续耽误您的幸福。您又不是菩萨,当年帮我爸还了债已经是大慈大悲了,我怎么好意思再死缠烂打呢?所以您还是早早摆脱我跟我爸这两个吸血的水蛭吧!”
盛疏庭满肚子打压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不会后悔
池思岫和盛疏庭顺利离了婚。
盛疏庭设想过很多种情境,但没想过池思岫会听了她的话后顺势接下去,这个时候如果她再反过头来求池思岫别离婚,不但成功率低,还没面子。
无奈之下她只能向池远求助。
池思岫看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池远明白。她软硬兼施不行,那就让池远来,大不了再拿池以沫威胁一下。
谁想池思岫竟真的铁了心,完全不理池远的电话。
办离婚手续之前,盛疏庭如祥林嫂般反反复复确认了很多遍:“如果你现在后悔,咱们回家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真离了婚你要是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池思岫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自信。
她一再配合地说:“您放心,我有自知之明,像我这种弃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纠缠您的!”
盛疏庭想不通,从前的池思岫看上去乖乖巧巧,温温柔柔,人也灵活聪明,怎么此时此刻轴得跟头牛似的。
她是跟优渥的生活有仇吗?盛疏庭自问除了出轨以外,她对池思岫都是极好的,给她绝对充裕的物质生活,也从不强迫她什么,对池思岫这样身体有问题、家庭有缺陷的人来说,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不满的?
她想破了头,最终归咎于池思岫的天真。没吃过苦的人,泡在蜜罐里也不觉得甜了。只有让她吃尽苦头,她才会知道金钱的可贵。
按照盛疏庭的计划,在池思岫收拾行李的时候就要先给她个下马威。
她别想从这个家拿走任何一样值钱的东西。
可她没想到,池思岫只拿了手机快充,然后当着盛疏庭的面,打开手机的各种支付软件,解绑了所有卡。
“盛总不至于小气到跟我说,衣服是花您的钱买的,要脱下来留给你吧?如果是这样,我就去衣柜里翻翻,应该还有那么几件我当年从家里带来的衣服。”
池思岫把盛疏庭想说的话都怼了回去。
“你连你的大提琴都不要了?”盛疏庭彻底惊呆了。
池思岫犹豫了片刻,试探地问:“可以吗?可以带走吗?”
按理说她应该可以带走的,那是她从家里带来的。
“不可以!”盛疏庭仿佛拿捏了池思岫的短处,“只有你留下,你的大提琴才会属于你!”
池思岫咬着牙,挤出个无所谓的笑容:“那就不拿了,我的东西您看着碍眼就让阿姨处理掉吧,扔了,或者烧了。”
盛疏庭算发现了,如果池思岫存心想让她吃瘪,那她是可以一直吃瘪的。
池思岫径自走去玄关。
盛疏庭站在几米开外的位置,疯狂纠结。
看着池思岫冷静而淡漠的样子,她有些后悔了。她有种奇怪的第六感,仿佛池思岫从那扇门出去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回来了。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该卑微地,好声好语地求她。
她甩了甩头,努力摒弃那个疯狂的念头。
她,盛疏庭,在洛城呼风唤雨,是池思岫不能没有她的庇护,不是她离不开池思岫!
池思岫推开入户门,头也不回,甚至不想跟盛疏庭说声再见。
“岫岫!”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在池思岫反手关门的瞬间控制住了门把手。
池思岫稍稍转头,棱角分明的侧颜如同大家雕刻刀下的艺术品。
“是需要搜身吗?我真的只拿了手机和充电器。”
“我是想说,”盛疏庭莫名的局促,“你要是后悔了,想回来,如果我消气了,或者心情好……”
“我不会后悔的。”
池思岫按了下电梯,却被盛疏庭硬拽回到门口。
她强迫池思岫直视自己,终于按捺不住发泄了自己内心的愤懑。
“池思岫,你是不是傻?我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难道你想不清楚从我这儿搬出去后,要面临怎样的生活吗?趁着我现在还没有反悔,只要你点点头,你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发誓,我会继续像从前那么爱你,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池思岫差点被盛疏庭逗得笑出了声,她从前怎么没发现,盛疏庭竟是这种普信女呢?
“所以你是觉得,我愿意做你众多爱人中,你最爱的那个,和你的情妇们争宠吗?”
“我……”盛疏庭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似乎是个圈套题,如果她回答,就证明她未来还会有出轨的行为。可摊开来说,她真的可以保证自己未来真的不出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