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扇摇了摇,道:“上刑。”
有人拿了一条竹板,在手心拍了拍,发出清脆的声响。
“仔细着点,别把人打死了,我还要问话呢。”
笞刑在刑罚中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虽不致死,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一声声竹条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响起,在这密闭的幽室中回荡,久久不去。
付祂咬着牙,硬生生将声音憋了回去。有汗珠从她的鬓边滑落,蜿蜒成一条条小河,滴落在地面上。
身上的旧伤随着鞭打绽开,新伤旧伤混在一起,剧烈的痛感漫透四肢百骸。
鲜血渐渐浸透了她的外衫,付祂身形屹立不倒,却已有撑不住的态势。
终于,她忍耐不住,发出一声近乎崩溃的呜咽。
“停。”任平生抬扇,饶有兴致地凑近了些许,欣赏着这不可一世的女将狼狈的模样。
“我最喜欢看端坐云端的人陷入泥泞里了,这比杀人有意思多了。”他用扇面轻轻拖住付祂微微低垂的头颅,看她双眸紧闭,眉心微蹙。
“今日你们所为,他日我必当奉还。”付祂颤声说着,她已经因为疼痛和失血过多有些神志不清,连说话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在下却之不恭,只是,将军,你以为你还逃得掉么?”任平生笑意中带了点悲悯。
“可惜了,就算什么都问不出来,我也不会让将军完好无损地回去。”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付祂汗湿的侧颊,再游走到四肢,任平生喃喃道。
“我是将将军的手,还是腿,或者头颅,奉送给我们的大皇子呢,刘煜看到的时候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付祂有些不寒而栗,她眼前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尽全力避开那人游移的手指,怒喝一声。
“暗卫,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哗啦”一声,守在门口处的两名暗卫持刀而入,动作迅猛如雷,一把砍断了任平生那只手,将付祂背起,飞驰而去。
身边之人俱未反应过来,只听得任平生痛呼一声,怒不可遏。
“给我追,追不回来都给我陪葬!”
任平生冷冷地盯着几人逃离的背影,眸色阴晴不定。
付祂躺在其中一个暗卫的背上,近乎虚脱地问:“刘煜派你们来的?”
其中一人斩掉了追上来的一个追兵,答道:“是。”
付祂惨淡一笑:“原来他还记得我呢,我差点因为他小命不保了。”
“王妃放心,王爷于京中日日挂念着您,食不能安寝不能寐。还说,若是属下找不到王妃,直接提头去见。”背着付祂的暗卫一边健步如飞,一边还不忘在她面前美言几句。
“若不是王爷行动不便,今日在这里的必有王爷。”
王爷贵为殊胜之身,也能为了您以身赴死。
付祂敛眸,她看着身后的大批追兵,心下有些惘然。
“我们,还逃的掉么?”
暗卫只有两人,以少敌多,更何况还有个毫无再战之力的拖油瓶。
其中一人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他一边抵挡着后方追兵的围剿,一边还要留意前方是否有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