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和你说话的时候,你都会避开我,我一直不明白其中缘由,如今想来,那时你便已积怨已深,还是我不够仔细,未能察觉你的变化。”
付青看着她,眼中情绪不明,许久,付英长叹一声:“也罢,错不全在你,我与将军也有失职之过,属下背叛,主将也难辞其咎。但你此举使得许多将士枉死,罪无可恕,你对不起那些和你并肩作战的袍泽。”
“将军带兵前往乌山剿灭蜗居于一方的匪寇,本是易如必胜之战,谁料半途为人所埋伏,险些全军覆没。我们的行途刻意避开了匪寇途径之地,隐秘非常,事前也并未走露风声,除非有人泄露消息,否则不可能会有如此大规模的人伏击于暗处,伺机而动。”
她死死盯着付青的眼睛,指节没进掌心:“我问你,是不是你?”
付青低着头,一头乱发披散于前,她久久没有开口。
她惨淡地闷笑出声,蓦地抬头,她恶狠狠道:“晚了!都晚了!”
她笑着笑着低下了头,笑声变成了呜咽。
“太晚了啊”
付英移开视线,如墨般深沉的眸子无波无澜,像是麻木。
人心不足蛇吞象。
刘煜忽地笑了,他拍手叫绝:“好一场迟来情深的戏码。”
“可是啊,付青,对一个人付出感情的时候,就要提前做好准备啊。”
“像你这种,爱不爱,恨不恨,最是难办了啊。”
“爱一个人就要深爱她,恨一个人就要痛绝她;爱恨掺杂,你便已经画地为牢了。”刘煜摇了摇头,他淡然道:“为了死去的将士,为了付祂,孤也要让你永生不得好过,孤会与你一同背负恶名,要让你到死都记得,你是个抛师弃友的叛徒。”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本王的名声已经够臭了,倒是不介意再臭一些。”
付英用剑尖挑开付青破破烂烂的囚服,露出的一点锁骨下方,是赫然的“叛”字。
付青有些失神,刘煜叫人将她带了下去。
“付副将,孤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到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承诺了呢。”刘煜转向她,尽是人畜无害的笑意。
付英收刀入鞘,她倚墙而立,看着眼前这个被人称作草包的废物皇子,指尖缓缓抚上剑柄。
“王爷和大将军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太平。”
刘煜笑着看她:“一物换一物,这是另外的价钱了。”
付英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过了眼。
“我只听旁人说将军从大将军手下逃了,只是逃向何方,暂不可知。”
刘煜长舒了一口气,连笑意都真诚了许多,他唤人泡了壶茶上来,道:“知她无恙,我心已足。”
付英谢绝了递上来的茶具,半跪告辞:“多谢王爷,事已办成,付某这便告辞了。”
刘煜低头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却未看她一眼:“去吧。”
付英转身离去。
刘煜看向逐渐远去的付英,眼中有几分玩味:“看来还是没把我当成自家人呢。”
都防他防成这个样子了。
他沉吟片刻,唤了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