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现在就反了他,拿回本就属于我们的赈济粮!”
人群向前涌着,县衙的几个守卫横戟门前,但也抵挡不住人数如此众多的百姓。
那些百姓双目通红,那是绝境困兽的殊死一搏。
忽地,有人惊呼一声。
“杀人啦,当官的杀人啦!”
戟尖刺破了为首之人的胸膛,那人缓缓倒下去,手却向上挥舞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
“今日死我一人足矣,但我们,不能再任人欺压了!”
那个侍卫大惊失色,他看着染血的戟尖,喃喃道:“不是不是我!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像是星星之火蔓延,百姓怒火高涨,更凶猛的攻势铺面而来,那些守卫被撞得七零八落,甚至有人带了家里的菜刀,趁乱挥砍。
有些砍到了侍卫身上,有些却砍到了身旁的百姓身上。
“当官的不得了了,他们要杀了我们,他们要杀了我们!”
“狗官休逃,今日你爷爷便要来取你们项上人头!”
那些人一律将身上的伤处归于侍卫身上,他们群起攻之,守卫很快只撑不住,纷纷四散奔逃,衙门大开,他们看到县令正欲从偏门逃离,大吼一声,追了上去。
“跟我没关系啊,我只是个当官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伤你们的人也不是我啊!要找,你去找刚刚那几个人啊!再不行,找那些粮商也行,是他们哄抬粮价的!”
县令惊慌失措地跑着,他背着个包袱,里面是他刚从粮商那换来的钱币。
有人冷笑一声:“杀得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
不远处的官道上,付祂远远听到了县衙的喧闹之声。
她身着盔甲,短刀配于身侧,自有一番飒沓之姿。
“怎么了?”她看着从县衙回来的付英。
付英眉头紧锁,道:“百姓饿疯了,闹上衙门了。”
“情况不容乐观,有人从中煽风点火,百姓受人煽动,将整个衙门都洗劫了一遍,县令仓皇出逃,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付祂了然,她道:“王氏送粮的车最快也得半日到,若是放任不管,这些人定会成势,若是鳌居山头称霸一方倒也还好,就怕和黄甲军一样,最先无人在意,也当是流民走投无路自然成势,没多久就消亡了,最后愈演愈烈,几番镇压不得,为祸百姓。”
她叹了一声:“说到底,还是官逼民反。”
付祂带着付英到了县衙,衙门口有些留守的百姓,见了她们,警惕道:“你们也是那狗官请来的帮手?”
有人怀里抱着啼哭的婴孩,轻声哄着,那孩子饿的连哭声都异常微弱,为母者拭着泪,将指尖咬破,送入婴孩口中,方才止息片刻。
这番凄凉场景不忍卒睹,付英转过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