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宝。”梅洵雪对着一字一顿地又重申了一遍。
“哦,不喜欢吗?可我觉得叫起来很顺口啊。”戚夕微微蹙眉,抬手的时候呲地叫了一声,然后又摸了摸梅洵雪的脑袋,“你还记得原本的名字是吗?”
“梅、洵雪。”他张口说道,“我那时候写过的……”
戚夕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随后不在意地笑道:“啊,那时候我还以为你鬼画符呢,可我还是觉得小宝叫着顺口。”他揉碎梅洵雪的发丝,细软的发穿过戚夕的五指,他突然低头——
梅洵雪只觉得眼前的世界暗了下来,只能听见戚夕沙哑的嗓音和扑在而耳侧的滚烫的水汽。
“谢谢小宝救了我。”
话音刚落,脖颈出好似是羽毛轻擦,带着泛起了涟漪。戚夕的唇掠过他的脖颈——
倒在他的肩头。
忽的脱力,睡着了。
梅洵雪的脸却是涨红一片,整个人也是红彤彤的。
他猛地醍醐灌顶,才明白谢怀真方才在笑什么了。
这些凡人!真当龌龊不堪!
他堂堂一代魔尊怎么可能看得上戚夕这种粗鄙的乡野之人!他喜欢的人好歹也得也能与他比肩才行。
更何况凡人寿数那么短,于他而言不过是白驹过隙,眨眼之间便历经生老病死,最后只留坟茔里头一具白骨,而这世间再不会有一模一样人出现。
思及,梅洵雪却是不由想起许多事来。贪、嗔、痴、恨、恶、欲,唯有心动一刹……他似乎还从未有过。
梅洵雪自然是知道自己生的是极好看的,不论入魔前亦或者是入魔后,倾慕于他的人便多如牛毛,一张皮相就能惹得诸多烂桃花,更何况他那难得一见的天灵根,招来不少歪门邪道的人之后
便恐情爱如心魔,少沾为好。
他那高高在上的师父师兄打从自幼便教导:断情绝爱,方登太虚。
此话当真不假。
对,没错。
戚夕休养了几日,居然就能下地走路了,可梅洵雪就没戚夕那么如意了。那天淋雨后不久,他就晕乎乎地发烧了,搞得谢怀真都以为生病的是他。
果然,他就说那日怎么整个人怎会那么奇怪,还好是病了。
梅洵雪咬着牙靠在床头见戚夕撑着腰进进出出而自己还好死不活地赖在床上,只能把这情景归结于戚夕皮糙肉厚,精力旺盛恢复能力异于常人。
他都躺了近一个月了,下床还得靠戚夕搀扶着。
这期间谢怀真帮衬了不少,还将梅洵雪抵过来的红绳还给了他。说是乡里之间不必分的那么清楚。
于是这根平安绳便又到了梅洵雪手腕上。
梅洵雪瞧着谢怀真每每瞧着这红绳重重心事的模样,只觉得他透过着死物在看活人。
只是谢怀真不问,他也不必说。更何况,他本来就不知道。
要说期间唯一让梅洵雪值得拍手称快的事就是那要命的苦药终于也落在戚夕身上了。
瞧着戚夕眉头紧皱的模样,梅洵雪心里别提多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