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麟微微一笑,“张大人莫慌,本王刚刚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本王并不是要抓张少卿,而是请请少卿公子来本王的王府一叙。贵公子虽比本王小几岁,可也差不了多少,本王想着应该能与贵公子聊上几句吧”
“陛下!还请陛下明鉴!”左相方乘贵“噗通”跪下,哀求道:“陛下不可再任由镇北王胡作非为了镇北王一回景都便越过律法在一酒楼中杀死了林烁,现又想对国舅之子张少卿动用私刑。微臣的小女儿方怡刚怀上张少卿的骨肉,难道陛下就眼看着小女丧夫,腹中孩儿一出生便无父吗?”
其他朝臣见到这一幕,眼神纷纷瞄向了太师赵衍。
只见,赵衍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纹丝未动,部分朝臣才微微缓动身子,陆续跪身,"恳请陛下对镇北王严加管束,不能再任由他肆意妄为了!"
这些大臣们齐声说道,声音响亮而坚定。
此时此刻,萧文景却显得有些茫然失措。
他缓缓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双臂似抬非抬,双掌似展非展,终是停滞在半空中,无法完全舒展。
他的脸上充满着困惑和无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面对群臣的跪拜和请求,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也涌上了他的心头。
齐麟反倒表现的极其随意,他先是在跪下身来的朝臣旁走动了一圈,又频频俯身仔细看着每位朝臣的脸,最后来到太师赵衍身旁,用胳膊肘戳了几下赵衍的身子,其眸光却依旧俯视着跪身的朝臣们,“太傅,本王真如他们说的那样需要严加管束吗?本王也只是想请国舅爷家的公子到王府品茗赏花,怎就成了要动私刑呢?”
“这些朝臣对本王妄加揣测倒也没什么,可他们却也在逼着陛下对本王下诏问责啊如此行径,算不算是在逼宫呢?”
已跪身的朝臣们闻言,如遭雷击,额头上冷汗涔涔,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惊惧,甚至还有几位朝臣如惊弓之鸟般骤然站起了身子。
“别!该跪着还继续跪着,本王眼不瞎,都看着呢”齐麟戟指指向几位起身的朝臣,频频晃动,“你们这算什么?临时变卦?还是突然倒戈?”
“你们该有的政见呢?你们该具备的忠勇呢?既然,你们觉得本王有错,为何不坚持己见继续跪下去呢?就你们几个聪明、反应快,懂得保命吗?!”
他突得朝殿外的侍卫喊道:“来人啊,将这几位懂得保命的大臣拉出去斩了!”
多名侍卫还真握着腰间佩刀,小跑到了殿内,可他们也着实不敢听从齐麟的命令,只得呆望着萧文景,等待圣裁。
萧文景缓缓地坐回龙椅,沉默不语,仿佛整个朝堂都被他身上散出的威压所笼罩。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抬起头来,目光冷冽地扫过下方的侍卫们,然后轻轻挥了挥手。
"把他们带下去,杖责五十大板后赶出皇宫。"
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却让人无法忽视。
刚刚起身的朝臣一听,脸色瞬变,身体开始不由颤抖,甚至有些人的牙齿已在打颤。
"陛下,臣冤枉啊!臣罪不至此啊!"一名朝臣哭喊着扑倒在地,其他大臣也纷纷效仿,一时间朝堂之上哭声一片。
然而,萧文景对这些求饶声充耳不闻,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眼神冷漠地看着眼前生的一切,似乎这些臣子的生死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陛下,这些朝臣无非是想求一公允,以免镇北王过于嚣张跋扈,肆无忌惮啊!”就在此时,张显宁也跪伏在地,想要做最后的挣扎,“若,只为公允就要被革除官职,遭受杖刑之罚恐怕,日后朝堂之上再也没人胆敢对陛下直言进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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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允?”齐麟步步地朝着张显宁走去,弯下身子说道:“这些朝臣方才可说出公允之言?可有各抒己见?在没有任何证据、任何陈述的情况下,仅仅是附和左相方乘贵的请奏,这也算是直言进谏?!”
“好,就算是直言进谏。即便,他们与左相方乘贵的看法相同,那他们后来为何又要起身呢?不是直言进谏吗?不是只为公允吗?怎么,听到本王说出‘逼宫’两个字时,就可以将公允抛诸脑后了吗?保不齐哪天北戎大军攻破景都,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向北戎将领跪地求饶吧?!”
张显宁猛地抬起头来,双眼圆睁,满脸涨得通红,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喊着:“齐麟!你休要信口胡言,混淆视听!!”
齐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尖锐,仿佛每一个字都能穿透人心,“本王混淆视听?哼,张大人为何不提一提那些朝臣们的丑态?他们一见风头不对,便立刻改变立场;各个贪生怕死,简直令人不齿!”
他顿了一顿,目光如炬地盯着张显宁,继续说道:“要说公允,张大人难道不知自己早已深陷泥潭吗?林烁贪墨一案张大人可是牵连甚深啊,本王有理由怀疑林烁的种种行为皆是受了张大人的指使。如今,张大人疑似这起贪墨大案的主谋,竟还妄图办理此案,岂不可笑至极?!”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张显宁的心窝,让他无法反驳。
一时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众人皆被齐麟的气势所震慑。
萧文景微微闭起双眸,深吸一口气后,又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再次朝着那几名侍卫挥了挥手。
侍卫们心领神会,毫不留情地架起跪身又起身的几位朝臣。
这些朝臣面露惊恐之色,试图挣扎反抗,但,他们的力量远远不及训练有素的侍卫。
最终,他们被强行拖向殿外,一路上出阵阵惊呼和求饶声,随着他们渐行渐远,殿内也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此刻,张显宁心中充满委屈和无奈,面对镇北王的逼迫,他感到自己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只在顷刻间,只在跪身起身间,几位朝臣便成了牺牲品,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他必须要去争,为自己去争。
“陛下,微臣近日一直忙于彻查林烁贪墨一案,并已掌握了确凿证据,这些证据均直接指向尚书列曹侍郎闫旭。原本微臣计划待所有罪证都梳理清晰之后,再恭敬地呈交于陛下,但未曾料到,今日镇北王竟如此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微臣一个自我辩解和证明清白的机会啊!”他满脸惊惧之色,言语中也带满了哀求:“恳请陛下再多给微臣一些时间,让微臣自证清白!”
萧文景微微抬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之色,他用低沉而轻柔的声音说道:“朕有些倦了……关于林烁贪墨一案,就交给三司来共同审理吧。镇北王你可全程参与其中,确保审判公正。好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他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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