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下是他不曾向其他妃嫔袒露过的伤口。
“这……”苏棠被萧景榕身上的伤惊了,那几处伤口虽已愈合,但明显是新长的嫩肉。
肩上贯穿一道,右臂一大条口子,腰腹上还有一处。
她之前是听说萧景榕伤得很重,但亲眼所见跟传闻的三言两语完全不是一种概念。
苏棠心头一紧。
眼前哪怕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足以让苏棠为之动容,何况萧景榕待她其实不错。
再者他一个主帅尚且如此,又有多少将士马革裹尸,埋骨异乡?
“别怕。”萧景榕只淡淡对她吐出两字。
这死男人还挺撩。
苏棠承认这一刻她是心动的,情感挣扎着冲破理性的牢笼。
她吻上萧景榕的唇角,柔软相贴,呼吸交缠。
萧景榕略略一僵,随后凭借本能回应。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候在外边的李培顺看天看地,看自家徒弟,最后彻底懵住。
这苏才人他统共见过三次,未曾想她次次都能出人意料。
前几日他还道她留不住皇上,今日人家便成了第一个让皇上叫两次水的嫔妃。
他白天拦她,不会是得罪什么了不得的人吧?
今夜注定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转眼又到翌日清晨。
“哈啊……”苏棠打了个哈欠,挣扎着起身伺候萧景榕起床。
死男人难得体贴一回:“躺着吧。”
“皇上,礼不可废。”她才不会因为男人事后的两句甜言蜜语就找不着北。
规矩就是规矩。
两人私下的时候她还能任性些,但现在一堆伺候的宫人看着,她可不想落人话柄。
萧景榕见她懂事,又吩咐内侍省赏了不少东西。
唯一不好的就是苏棠今日去给皇后请安时,受到不少注目礼。
宫里人多口杂,想必自己侍寝的消息早就传到这些娘娘们耳朵里。
怪只怪萧景榕确实不常踏足后宫,稍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惹眼得很。
不过苏棠今日特意打扮得极其低调,倒也没有过分引起她们的警觉。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寒暄几句,也就各自散了。
众妃走后,皇后让荷露派人送些益气补血的补品到苏才人处。
“娘娘对苏才人也太好了些,别人不知道,咱却清楚……皇上在潜邸时对她就已经……您不担心吗?”荷露虽是照着皇后的意思办了,心里却有疑问。
皇后只是淡然放下茶盏:“本宫身子不好,生安儿便已经耗去半条命。幸而皇上体恤,让本宫养好身子再生育。可皇家总归要开枝散叶,苏氏身后没有家族支撑,这孩子从她肚子里出来,不比从其他人肚子里出来要好吗?”
“娘娘此言有理,是奴婢狭隘了。”
皇后摇头,略叹了口气:“你身为女儿家,自然希望和夫君一世一双,本宫又何尝不是呢?本宫若是身子康健定然要争上一争,可偏偏自个儿不争气,不如成全了苏氏,也在皇上那里落个贤德的名声,得他几分愧疚怜惜。皇上并非感情用事之人,只要本宫是皇后一天,便无人能越过本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