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章圆礼,亦不可能一直呆在水下。
徐偈更是数次经受不住。
章圆礼已不知出水换过几次气。
四下漆黑如墨,难辨方向,如此往复了不知多少轮,章圆礼体力渐失,徐偈更是煎熬。
虽则刺客已被他甩远,可章圆礼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岸边,逐渐焦躁起来。
水下忽然透进了光。
徐偈和章圆礼一对视,指了指岸上的方向。
章圆礼霎时反应了过来。
是驻军!
他连忙带徐偈游出水面,果见驻军举炬而来,于岸上蜿蜒似一条火龙,紧接着,岸上响起了号角。
章圆礼再无顾忌,奋力向岸边游去。
他此刻离驻军已远,实在无力带着徐偈与驻军会面,勉力带他游上岸,便和徐偈倒在一处。
徐偈兀自咯起水来。
章圆礼喘息半晌,忽见船上亮起了灯。
他勉强伸出一手拍了拍徐偈,“快看,船上亮灯了。”
岸边再次响起号角。
就见船上灯火先灭再亮。
徐偈边咳边道:“咳……是暗语,应是船夫放的,估计刺客……咳……见势跑了。”
果然片刻之后,客船向着驻军方向缓缓驶来。
章圆礼长长呻、吟一声,往地上一瘫,“那就好,幸亏没连累他们。”
见徐偈还在咳,他拿脚碰了碰他,“你没事吧?”
“咳……无事……”
章圆礼揉揉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徐偈见章圆礼湿漉漉地在地上一动不动,歇了片刻,勉力撑起了身,“我去生火。”
章圆礼又打了一串喷嚏,瓮声瓮气道:“都湿透了,用什么生火啊……”
徐偈没答他,只留了句“稍等”,转身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徐偈抱了些树枝堆到章圆礼旁边,而后解下了腰间香囊。
章圆礼此刻恢复了点劲,好奇地爬起来凑了过来。
就见徐偈从香囊里取出两颗燧石。
章圆礼咂舌道:“香囊里为什么要放什么燧石?”
“行军打仗的习惯。”
燧石泡过水,有些湿气,徐偈摩擦了许久,方擦起一点火花,徐偈立马把手中枯枝凑过去,点起一小搓微弱的火苗,而后一手护着火苗小心地将柴堆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