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淅水时,常常是祖父伴着我,很多事情都是祖父教我的,太太,那些红木桌椅的确老旧,连余嬷嬷都看不上,您不会怪我吧。”
这就说的通了,一个老头子,还能教养出什么样的孩子。
“你可知道那是我的陪嫁,虽然旧,却是我珍藏的东西,那椅子你父亲坐过的,那桌子你父亲经常用它用膳,有特殊意义,一会,找人给我搬过来。”
没想到小薛氏这么念旧,可又觉得不对,记忆力的父亲几乎不往东侧院里去,温菡玉道:“太太,这整个温府都是父亲留下的,一砖一瓦都伴随着他老人家,而且我和哥哥都是他的孩子,您若对我们上心些,也也是很好的念旧吗?”
她恨她还来不及呢,还要她上心一些,这丫头的话怎么这么多,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小薛氏本想今日给姑嫂两人一个下马威,现在想到温菡玉擅自做主做的这些事情,脑子嗡嗡作响。
让她肉疼的是这五百两银子的账让她去平,若是让温菡玉出了,吃人嘴短,府里的人都知道她让一个小丫头花银子,听说彭氏过段时日也要回京,知道了以后该怎看她。
心一横,说道:“我是个念旧的人,把我房里的物件摆设都给我还回来。”
“那新的那套呢?”
“你们自个看着办。”说吧。小薛氏就起身了:“这些日子赶路乏累,我要去歇了。”
“婆母,管家的事您还没定夺呢。”
“就让她先管着吧,余嬷嬷年岁大了,那些账,你们自个想办法,别来问我。”
余嬷嬷紧跟着小薛氏后面,心里直打鼓。
本来是势在必得,打压一下温菡玉,顺便把管家权给夺回来,竟然没料到她留了后手。
当初给小薛氏整理院子的时候,杨妈妈事事都要过问,恭敬的很,余嬷嬷的确稀里糊涂拿了注意,但也不知会在这里给她使绊子。
回到房里,小薛氏气不打一处来,丢了镯子不说,还平白无故的多出五百两的帐让她去平,若不是她够理智,差一点就吃了大亏,还有这五百两,也太多了,这账也一定有猫腻。
余嬷嬷把门关上,回身道“太太,t气大伤身,您千万不要气,姑娘故意跟您作对,咱们得想个对策应付。”
“想什么对策?你还没还出来吗?这丫头跟她母亲可不一样,她朝我行大礼的时候,那模样还以为真的是敬重,没想到给我挖坑,要我出这么多的银子,这都能想的出来,她来温府才一年,竟然只手遮天,胆子真肥。”
“再怎么样也是个没经历世面的小姑娘,太太,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这对策您就交给我。”
小薛氏半信半疑:“她来府里一年,你都没有把她赶走,你还能有什么对策。”
“嫁人呀,年岁估摸着不小了,过几日太太去给他寻一户人家,让她离的远远点,省得来惹您心烦。”
小薛是冷哼一声:“我不嫌烦,只要彭氏的日子过的不好,我就高兴。”
余嬷嬷点了点头,没敢在说什么。
这厢温菡玉被许氏拽进房间,谁也没料到小薛氏会突然回来,许氏孕后身懒,今早起的也迟,还未梳洗的时候,就听到下人传话,她也是吓了一跳。
“阿玉,那些账的事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婆母这人极为小心眼,让她去平账,不是往枪口上撞吗?别说是我,就是你哥哥也不敢多言,回头婆母要是在你哥哥面前说三道四,又当如何应对?”
“嫂嫂,你不要担心,顾惜好自己才是,不管我怎么做,太太都讨厌我,话说回来,是余嬷嬷要我把太太的房间重新布置的,既然是她自个用的东西,合该她自己出银子。”
“我知道你站在嫂嫂这边,但也要顾全自己,不能硬碰硬。”
“我明白,嫂嫂。”
其实她对小薛氏的态度不完全是因为许氏,自小就不喜欢家里的太太,没有人知道,幼时的记忆里隐藏着她不愿揭开的过往。
温程旭刚下值,金棋就把家里的情况陈述了一遍,听到母亲回来的消息,让人忙往家里赶。
到了温府,温程旭急忙朝着东院一处侧院里去,当初小薛氏嫁过来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原因无他,她是继室,温佩居要保留大薛氏留下的一切。
等到温程旭成婚时,温佩居做主,直接把主院做了婚房。
温程旭到了门外,被告知太太已经歇下了。
这会还不算晚,睡的有些过于早了。
也可能是舟车劳顿,温程旭宽慰自己,而后去寻许氏,得知温菡玉今日一系列的行为,气呼呼的说道:“她怎么这样。”
“哎呀,急什么,小妹又没做错什么。”
“她是家里的主母,应当敬重才是,她这么做不是坑人吗?”
“当初是余嬷嬷说要把婆母的院子好好的改造的,家里本就没什么银子,小妹已经为家里贴补不少了,总不能什么都花她的银子吧。”
“但也不能这般大手大脚,母亲合该不乐意了。”
“那是爷的母亲,她又没照养小妹,若是换做你,会怎样?”
商量许久,夫妻两个也没说出个结果来。
自从小薛氏来到温府,家里的气氛变得不一样了,丫鬟婆子们做事都小心谨慎,唯恐出了岔子。
小薛氏歇息了两日,让余嬷嬷传话许氏,每日里可以照常请安了。
许氏去小薛氏身边侍奉的时候,说了两句话就开始孕吐,还没让她端茶倒水呢,又险些晕了过去,小薛氏害怕了,她可不想刚回京就背负一个刁难孕妇的罪名,摆了摆手,让许氏下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