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听到明间里的动静,忙过来劝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跟吃了炮仗一样,怪让人不舒服的。”
今日,若温菡玉能从后院出来,他有机会把她带到楚越面前,引荐一番,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他就厚着脸皮亲自去寻,却得知人已经走了。
但这些话也不能说透,只能说她任意妄为,不把他这个哥哥的话放在眼里。
许氏打圆场后,又开始心平气和的说教。
今日,他见了府内的几个贵女个个都是用了心思的打扮自己,倒是温菡玉,还是平日里在府上的样子,又忍不住多言,说他没有别的贵女会穿衣打扮。
温菡玉终于寻到了机会,放下茶盏问:“哥哥,你觉得今日那些贵女的衣着都很美?个个如美若天仙的仙子是吗?”
温程旭道:“那是当然,你看你,是不是穿的太素了,头上的发钗也没戴几个。”
这话刚说出口,就看见许氏递来了不满的小眼神,温程旭心虚不已,无意中又打翻了醋坛子。
“是的呢,那下次我注意,今日忙了一日,太过乏累,我先走了。”说完就离开了明间,去了西院。
而留在这里的温程旭如芒刺背,不敢看许氏的脸,只尴尬的说:“呵呵,家中有贤妻,一切皆浮云。”
许氏道:“你是替小妹相看,还是替你自己想看呢?”
“你说呢,这丫头鬼的很,把我独自抛下,本想帮她见一个人的,哎,又错失良机。”
“到底是谁呀?”许氏好奇的问,这会好奇心胜过了醋意。
此刻,温程旭想到算命人的话,对许氏低声道:“天机不可泄露。”
许氏忍不住的推了一下温程旭,竟然还对她遮遮掩掩。
“等那人上门提亲,你就明白了,为夫定然给小妹寻个好亲事。”
许氏没空再跟温程旭掰扯,扭身去了卧房。
腊月初,天气越发寒冷,温菡玉这几日甚少出门。
这期间,翰林院编修曾来温府提亲,这位公子长得倒是不错,可却被温程旭寻个理由打发了。
腊月初,温程旭又参加了祭酒家的赏梅宴,还有吏部郎中的家的百日宴,温菡玉都一并被叫了去。
温菡玉搞不懂温程旭忽然的转变,但是宴会上能结识到很多的人,她倒是乐意去见识一下各家各府的风范。
起初温菡玉觉得温程旭在给她寻找夫婿,可又觉得不像,有些年轻的士子上赶着和她搭话,都被温程旭以各种理由带走了。
后来温程旭告诉她,就是想让她多长长见识。
可是天气越发的冷,她再不想出门,就找各种理由推脱,但这次却是去西楼用膳,还是一家人一起去。
温菡玉本想回绝的,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但温程旭执意要一家人一起去,无奈,温菡玉还是让佳月帮她梳妆。
今日天气实在不好,灰蒙蒙的。
不知道温程旭哪根筋搭错了,这些时日他做的许多事都难以理解,隔三差五都要带她出来一趟。
若是春日,她倒是乐意出来玩乐,但是大冷的天,她实在受不住。
但又想到西楼的羊羹,喝上一碗,浑身都是暖的,还有他家的八宝肉圆,也有些馋了,去一趟也挺好。
吉星把温菡玉新做的衣物拿出来,粉蓝色的绣花短袄,霜色的织金马面裙,外加一件粉蓝色披风,整个人瞧着清雅又不失贵气。
许氏也是纳闷,大冷天的,非要去西楼用膳,但还是用心打扮了一番,把平日里舍不得穿的秋香色圆领对襟披袄取了出来。
第一次一家人整齐的出门。
这此,许氏不想带上余嬷嬷,毕竟之前余嬷嬷总是跟着去,她想了一会,心里有了主意,她先杏儿去告之余嬷嬷来正房一趟,并没有说要做什么,余嬷嬷称这几日老寒腿发作,去不了,这话正合了许氏的意。
这段时日,余嬷嬷心里窝火的很,故意无视许氏的任何传话,等她们走了才得知,许氏寻她要去西楼用膳,想带她一起去。
余嬷嬷后悔的很,虽然腿有些不舒服,但没有到了走不成路的地步。
思来想去,觉得许氏没有诚意,若是直接告之,她哪里需要躺下装病。
温萦最为高兴,第一次父母及姑姑一起去外面玩,一家人都坐在马车里,热闹极了。
她摇着拨浪鼓,在温菡玉身边又蹦又跳,这让温程旭有一瞬间的恍惚,若温菡玉没有克亲的命,让她留在温府也不错。
西楼是京城最有包容性的酒楼,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都是这里常客。
这里涵盖了大齐所有的地方特色菜,山珍海味,家常小炒,各种滋补的汤料应有尽有。
温程旭也是难得的慷慨,叫了一桌子的菜,跟着丫鬟不多,只有杏儿和吉星,所以也一并入座。
这里分为前楼和后楼,前楼就是寻常人家来的地方,有些热闹,特别是一楼大堂内,温程旭和许氏倒也喜欢这种人间烟火味,但他们在三楼,没有那么吵闹,且在这里外廊上可以俯瞰京城很多地方。
温菡玉今日吃的不多,尝了两道清口的小菜,吃了一个肉圆,又喝了一小碗羊羹,之后就吃饱了。
屋内的碳火烧的很旺,又用了膳,温菡玉感觉有些闷热,这会只想出门透气,于是独自一人来到三楼的外廊上。
刚踏出门,就听到外面的惊呼声和嬉闹声。
“哎呀,下雪了呀。”
“咦,真的下雪了,太好了。”
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有些姗姗来迟的样子,一时间,外廊上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