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温佩居守孝这些时日,温程旭没有俸禄,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用的老底,许氏满打满算的,也能过下去。
起初嫁过来整日里被小薛氏立规矩,为了在这个家站住脚,她什么都忍下了。
公爹离世,这继婆婆守丧一年后,就离开了温府,说身子骨不适,不易在京城居住,要找个温暖的地方调养身子。
她也是在公爹去世后得知,她的亲婆母大薛氏嫁过来的时候,带过来八十八台的嫁妆,不仅如此,还有京城外的一处庄子,两个铺子,金银首饰,绸缎衣物,名贵家具,银票钱两。
小薛氏那时说,庄子和铺子这些年只能自给自足,根本没有盈利,临走前,因为温佩居办丧事,这铺子以低价卖掉了,其他的也都折成银子,用到了温府上下打点,其t中还包括给她的聘礼,几乎用去了大半。
许氏一直觉得都有猫腻,她听说大薛氏的嫁妆多的能养着整个温府几十年,而她的聘礼根本没占多少。
这信中虽然没有详细说明,但可以肯定,这份嫁妆一定还被小薛氏占着,起初只是猜想,这下得到了印证。
如今温家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他的夫君若要步步高升,少不了上下打点。
儿子理应继承母亲留下的一切,她一个继室,在温家又没生下一儿半女,凭什么私自占了所有。
这时,温程旭进入房间,许氏稍稍整理一下衣着,换了一幅笑脸,此事还不能与温程旭说,得查清楚了,眼下必须沉着冷静,等她慢慢的搜寻到所有的证据,她就可以去衙门里告状。
温程旭坐下,握着许氏的手道:“余嬷嬷年岁大了,勿要跟她计较。”
许氏以前一定会点头应是,可凭什么总是要她拿出一副大方得体的模样去原谅任何人,年岁大了,就可以为老不尊,年岁大了就可以胡搅蛮缠,想到小薛氏这些年干对自己做的事,许氏忍不住,趴在榻上哭了。
还没见许氏这幅模样,温程旭有些慌了。
“若是我的亲婆母,我怎么样都忍得了,可她是谁?凭什么总是骑在我头上,从生了团团后,我的身子将近两年都要靠着汤药过,郎中说了,我这病就是气的,气死了好了,你回头再给团团找个继室做母亲。”
这话直捣温程旭的痛处,继室的母亲,哪里有亲生的母亲好,即便小薛氏是她的姨母,也不能比拟。
温程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方才去了余嬷嬷哪里,却一直听她讲许氏和温菡玉如何陷害她,仔细询问,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有些甚至是余嬷嬷推论出来的,这后宅人事,也不是好操持的,许氏跟着他是受了苦了。
“你好好养着身子,把府里的事都教给小妹,至于余嬷嬷,眼不见未净。”
许氏这才停止了哭泣,并对温程旭道:“今日小妹受了委屈,你过去同她好好说说。”
“好,知道了。”
温程旭甚少踏入西院,这次也想借机和温菡玉好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得知温程旭上门,温菡玉把人请到明间,让佳月泡了一壶茶过来。
温成旭想了想道:“今日之事,小妹委屈了?”
温菡玉很是稀奇,这话竟然能从温程旭嘴里说出来。
“不委屈,要说委屈,自当是嫂嫂最委屈,这些年嫁到了温家,吃过的苦要比享过的福要多。”
“……”温程旭一时无语极了,还真是姑嫂情深,他这个哥哥倒像个外人。
温菡接着说道:“余嬷嬷是温府的老人,如今嫂嫂把管家权交给了我,她不乐意很正常,想要寻我的麻烦也无可厚非,今日我也把话同哥哥说清楚,这次回来,一是想与哥哥嫂嫂团聚,二是想寻一个人,他是淅水的姚师傅,我寻了大半年的时间,也只是打探一点消息,若是早些找到,也就不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温程旭习惯性的回答,随即意识了些什么,一直以为温菡玉要长长久久的留在京城呢,原来不是。
若是早知道这些,他何必非这么大的功夫去撮合她与楚越,直接帮他找到人不久行了嘛。
可所有的事情已经做了,给彭姨太太的信也写了,若是让温菡玉离开温家,那他这段日子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楚越这几日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十有八九是看上自家妹妹了,思来想去,还是嫁给楚越来的划算,毕竟他想看楚越日后是如何倒台。
温菡玉见温程旭一会皱眉,一会舒展,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在想,你在京城找人怎么不早说,还可以帮你问问,四处打听打听。”
起初温程旭对他的态度不怎么好,温菡玉猜想他定然不会帮忙的,再者他因守孝,他在朝廷为官的时日不多,不想因自己的事情让温程旭左右为难。
“不想给哥哥添麻烦。”
“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回头我帮你问,不过离京这事还是先别想了,你且安心留在京城里,你的婚姻大事我与你嫂嫂会替你打算,你且放心,必定会寻一位如意郎君。”
“我不想嫁人。”温菡玉顿感无语,温程旭怎么对他的婚事这么上心。
知道小姑娘脸皮薄,温程旭道:“你不急,我急行了吧。”
说的好像她很想嫁人似的,但温菡玉也不想争执什么,多说无益。
翌日一早,温程旭就根据温菡玉提供的线索去找人。
这件事的确有些麻烦,毕竟过去好几年了,说实话,他都没有信心,只是觉得温菡玉为温家做了不少事,他理应还给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