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方才差点?被一个白瓷花瓶砸到脑袋,这脑袋砸到怕是要出血,更?别?说他现在?身上?有一些泥土,狼狈至极。
王秀花骂到最后嗓子干哑,整个人情绪太过崩溃,突然脱力,虚脱一般瘫软在?地,气到双手发?抖,死死盯着那人,见到对方走近,半蹲下来,跟她对视。
“皇上?,你让我走吧,我保证我不会?嫁人。”她从愤怒转为乞求,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算我求你,你既不愿意?让我进宫,为何要拘着我囚着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是我救你的,是我收留你的,你怎么恩将仇报。”
“锦衣玉食,穿金戴银,身边尽是伺候的人,这些还不够吗?朕看上?你,那是你祖上?坟头冒青烟了,朕这就是在?报恩,若是这些人还不够,朕可以再?让几个人过来伺候你,你不用起早贪黑,不用回到那个地方被指指点?点?,不用被说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这算什么?你的暖床丫鬟?你豢养的金丝雀?”
“你是……”康熙顿了顿,随后说出外室两个字。
王秀花直接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清脆响亮。
“皇上?……”梁九功想上?前,被康熙制止。
康熙只是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左脸,然后抓住她的手,只听见他沉声说道:“下次再?敢伤朕,一巴掌一条人命,你别?忘了你家?人还在?朕手里,你要是想他们活命,就给朕安安分分地住在?这里,朕下一次过来,你若还是像今日这样,朕绝对让你吃苦头。”
“皇上?要我当见不得人的外室,我还得感?激你是不是?你别?做梦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哪一日,我趁着你在?睡梦中?时将你杀了。”
“你杀了朕,你家?人都得死,所以你不会?的,朕过来只是为了告诉你,安心待在?这,别?想离开,这外室,你不想当也得当,谁让你已经是朕的人,你只配当见不得人的外室!”
康熙说完后就起身,带着人离开。
王秀花还瘫在?地上?,看着人离开,她放声大哭,边哭边大骂死麻子,咒他出门被雷劈死。
梁九功听到麻子二字,差点?摔倒,这可是皇上?的禁忌,小时候染上?天花留下来那么多伤疤,长大后成了一颗颗不明显的疤痕,的确有点?像麻子,他一这么想赶紧让自己甩掉这种想法,万一被皇上?知道,他一个奴才可没有王姑娘那么幸运。
张嬷嬷等人不敢上?前,面?面?相觑。
他们既然被送进宅子里面?,自是晓得主子的身份,正是因?为晓得才觉得刚才那一幕又可怕又不可思?议,心里都在?想他们到底是要伺候一个怎么样的主子,未免太胆大妄为了,真的惹怒皇上?,会?不会?他们跟着遭殃。
最后还是张嬷嬷反应过来,让人把这一屋子的狼藉都收拾干净,这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姑娘还在?半坐在?地上?流泪,那样子是一副绝望心死的颓样,没有刚进来时的生动鲜活。
方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也知道这姑娘并非自愿,可是那可是皇上?,只要皇上?想,她哪里能拧得过皇上?,若是身家?清白的姑娘,却被强迫着当见不得人的外室,还是姑娘更?可怜一些,她不由对姑娘生出几分怜悯,她蹲在?姑娘旁边,劝道:“小主,你先起来吧,皇上?已经走了。”
她改口叫小主,而非姑娘,毕竟这以后都是她们要伺候的小主了,皇上?的外室也是小主。
没有应声,张嬷嬷又说了一句热水已经备好了,让姑娘去洗澡,睡一觉后也许就能想通了,其实皇上?说得也有理,这外室虽见不得人,但至少衣食无忧,不用为生计而苦恼奔波,外面?有多少人吃饱肚子都成问题。
姑娘这才有动静,缓缓起身。
这房间内原本安置好的东西?都被姑娘砸了,到了掌灯时分,张嬷嬷重新从他们的房间拿了几盏烛台过来,用火折子把烛火点?上?,照亮昏暗的房间。
等姑娘洗完澡后,张嬷嬷让红莹跟紫兰给姑娘绞干头发?。
夜深后,姑娘也不闹了,回床上?睡下了。
张嬷嬷等人才从房间内出去,在?屋外忍不住叹口气。
“往后我们就要伺候这姑娘?”陈嬷嬷问了一句,还从刚才的大动静中?晃过神。
“是,往后她就是我们的主子,要尽心尽力地伺候,都改口叫小主,别?叫姑娘了。”张嬷嬷提醒道,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个人,“我们都是奴才,王姑娘是主子,不要忤逆违抗主子的话。”
陈嬷嬷有些不以为意?,心里想的是这到底算哪门子主子,外室而已,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再?过一段日子可能皇上?就抛弃掉了,得改口叫小主还不是因?为已经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伺候这么一个主子,她们往后还会?不会?有日子过啊,她生出几分担忧。
……
王秀花没力气折腾了,今日早起赶路,快到傍晚才到这宅子,又被告知“噩耗”,她是心力交瘁,闹了一圈后觉得脑子疼,洗完澡后躺下才好一些,她强迫自己入睡,先别?想那么多,先睡一觉,把体力养回来,有什么事睡饱再?说,人在?精神不振的时候是没法正常思?考的。
她睡着了,只是不知过了多久,她又突然醒来,屋内漆黑一片,她一时恍惚,以为自己在?家?,油蜡贵,她自己在?家?半夜醒来不舍得点?煤油灯,更?舍不得点?整晚,听说那富贵人家?晚上?都是点?着灯睡觉,哪怕是半夜惊醒,有烛光也不会?看不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