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死的。”
王氏就像是长在悬崖边上的野草,春风吹又生,她不会自尽的,她绝对是惜命的人,无论遭受多大?的苦难,她都会挺直腰杆地活下去,先前对他?曲意逢迎不过是想讨好?他?,让他?放她出去见家人,康熙觉得此时的王氏在胡搅蛮缠,明明是她错在先,被她这么一闹,又变成是他?的错,换成别?人,早不知道死几百回了。
“你?要是装,就得一直装下去,不要露陷,下回,朕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王秀花见他?眼神变得凌厉,整个?人透着一股狠劲戾气,她也停止哭闹,怔怔地看?着他?,直接认错:“奴婢错了,请皇上责罚。”
她是惹怒他又认错,认错认得快,下次指不?定?还敢,不?长?记性,她只是表面上顺从,康熙半眯着眼盯着眼前跪在床上认错的人,宫里那么多女人,性子再烈在他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哪一个女人被他宠幸被他垂怜不是一副喜出望外,欢喜若狂的样子,唯独面前这个王氏例外?,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面上认错,心里不服。
“你是这样认错的?”
王秀花下巴被捏起,皇上双眼幽暗,看得出有点怒意,她凑上去舔了舔他的唇,之?后她是使出浑身解数伺候好她,两个人闹腾许久,都没叫水就沉沉睡过去。
张嬷嬷她们煮好的醒酒汤都?没喝上,在门外?的红莹跟紫兰起初听到里头巨大的动静,像是小?主跟皇上打起来了,她们原本想进去的,只是被梁公公拦住,等到屋内彻底安静下来后,她们进去看一眼,小?主跟皇上都已经睡着了,她们这才退出来。
翌日,天刚亮,康熙便醒了,醒来后觉得浑身酸痛,再?看一眼自己身上的伤,原先?是红肿的伤口,经过一晚变成淤青,胸膛上、左右胳膊、乃至后背估计都?有牙印跟咬痕,他垂眸看睡在床边的人,她的嘴唇被他咬破,一晚上过去后开始结痂了。
“来人。”
在外?头只是倚着门框睡一晚的梁九功听到皇上的声音后立即惊醒,揉揉眼就赶紧进去,一进去见到皇上身上多出那么多伤,他直接惊呼一声:“诶哟,皇上,您这是怎么……怎么伤的?”
随后端着水盆拿着毛巾进来的红莹跟紫兰闻言也?抬头看一眼皇上的身子,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呼吸的声音都?变轻了,生怕皇上一生气迁怒她们,怪不?得她们昨晚听到的动静那么大,原来真的打起来了。
康熙斜睨一眼梁九功,什么都?没说,只示意他给他穿衣。
梁九功见到皇上的眼神,自然不?敢再?多问,他只偷偷瞥一眼还在歇息的王姑娘,这一瞥就瞥到王姑娘嘴唇上的血痂,心里再?一次大为吃惊,皇上这是跟王姑娘打架了还是玩新的花样,王姑娘到底是从穷乡僻壤来的,没学过规矩,没被规训过,胆子大到连皇上的龙体都?敢弄伤,瞧皇上这意思似乎是不?打算追究。
等皇上穿衣净脸漱口过后,他们便从这赵府离开了,宫里的人不?知道,只当皇上昨晚是歇在朱大人那,等回到乾清宫后,梁九功已经让人拿来跌打膏跟红油膏,给皇上涂抹上,上药时,梁九功是看清皇上的伤口,抓伤咬伤都?有,约有二十?几个,王姑娘也?太狠了,一下子弄出这么多伤,幸亏没有在脖子上,不?然想遮都?没法子遮。
“这些药膏还有祛疤膏也?送一些过去那边。”
梁九功连忙应下,心里想的是王姑娘都?这么伤着皇上了,皇上也?不?忘让他给王姑娘送药,他觉得王姑娘进宫当主子是早晚的事,皇上上心的人迟早会当主子的。
因?为皇上受伤,这伤口又无法说清,皇上过几日跟大阿哥还有太子巡幸京畿,一个伺候的小?主都?没带,没召人侍寝,一个月后伤口好了,皇上也?回宫了,这才召人侍寝。
……
王秀花这边虽得皇上让人送过来的药,心里对他可没有太多感激之?情,她身上的伤拜谁所赐,她记得清清楚楚,送来几盒药膏就想抹去他伤她之?实?,哪有这种好事,那药膏是好的,涂抹几天后伤口慢慢淡化?,伤口淡化?后又抹了祛疤膏,十?几天过后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整天待在这宅子里,有时候都?忘记今日是哪年哪月哪日,日夜更换,她每日只能待在这二进宅院里,日复一日,一抬头仿佛望的都?是同一片天。
皇上这是要惩罚她,所以久久没有出现,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不?知不?觉来到十?二月初,京城变冷,寒风萧瑟,院子里头的两棵石榴树枝干上的树叶都?变得光秃不?少。
王秀花闲得开始看各种医书,开始记各种穴位,连红莹跟紫兰都?闲得开始养花,将?院子里盆栽上的各种花照顾得很好。
王秀花收到她二姐给她递过来的信,原来她二姐的大儿子,也?是她大侄子六岁了,她二姐想给她大侄子开蒙,送进附近的私塾里读书,不?过要有熟人引荐,且要京中?户籍,他们过来京城,连家里的户籍都?用不?上,等于?是流民黑户,她二姐想找她帮忙,让她去找她的大官“夫婿”,看能不?能想办法让她大侄子进私塾读书或是重新弄个户籍,信中?还提到因?他们没有户籍,他们有银子买地都?买不?了。
王秀花原本想着皇上想过来就过来,不?过来她在这宅子里安心过她的日子,不?过她二姐这封信让她不?得不?让人给皇上递信,她亲手写了一封信,她晓得吴公公两人肯定?有办法将?信传到皇上那边的,吴公公说信已经递出去了,她便耐心在这宅院里等皇上过来,她想着年前他应该会过来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