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里,云渺的心情渐渐平复,一边看着台上的伶人,一边整理着混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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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满阳光的午后,房间里一片安静。
早秋微凉的风携着几片金红落叶,从半开的窗外无声地流淌进来,案几上的一卷书被吹得翻过几页,发出沙沙的轻响。
“嗒”一声。
一道深绯色的身影落在窗边。
一袭绯衣的少年翻窗进来,扫了眼空无一人的房间,拨开微微晃动的纱幔走出去,在经过一张书案时突然顿了步。
书案上摊开着几张宣纸,旁边搁着蘸着朱砂墨的毛笔,砚台上的墨水还是新磨制的,在阳光下一粒一粒地反光。
宣纸上画着许多个穿红衣的小人。
有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各式各样的姿势,旁边还画着乱七八糟的图案,有的打了圈,有的打了勾。
谢止渊轻轻眨了下眼。
落满阳光的房间里,书案前的少年俯下身,深红色的大袖垂下来堆在案面上,指尖掠过纸页上的小人,眼神微微有些惊讶。
她画的好像全部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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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长街上亮起灯火,蜿蜒如游龙。
云渺披上一件深色兜帽大袍子,让洛黎在马车里等她一阵,然后从马车上下来,往百鬼坊附近街上的小屋里走。
“师父,”云渺在门面上叩了叩,“是我。”
轮椅滚动的声音传来,须发皆白的老人为她打开了门。
“之前吩咐你读的医书都读了吗?”鬼七公问,声音有些嘶哑。
“都读啦。”
云渺揭开头上的兜帽,把轮椅上的老人推到桌边,自己坐在他的对面,神情严肃地问:“师父,我有个下毒相关的问题想要请教你。”
“问。”老人颔首。
表面上神色平静无波,但其实他心里十分高兴。
这个小徒弟终于愿意问他与毒相关的问题了。
他这辈子大半时间都耗在研究毒之一术上,但唯一的徒弟却不太想学毒术,每次过来都问的是和医术相关的问题,还都是些金创伤一类的事。
这一次她终于来请教他毒术了。
老头儿捋了捋胡子,适当停顿一下,等待小徒弟的提问。
“有没有那种”
云渺沉吟,“无色无味、神出鬼没、不易察觉、一击必杀的毒药?”
“这就有很多了。”鬼七公缓缓答,“我最擅长此道。”
看见小徒弟崇拜的神情,他十分满意。
接着听见小徒弟又问:“那有没有一种满足这些条件的情况下,还能让中毒之人迅速死亡、不必挣扎、毫无痛苦的毒药?”
“你真是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