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和谢凝天生投缘,又或者是爱屋及乌,真心期盼着哥哥能一辈子幸福。
此间温情脉脉,外头却忽然吵嚷了起来。
赵氏身边的丫鬟绿翘着急忙慌地推开门,气急败坏地说道:“大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看见那张熟悉的脸,谢凝心中一惊,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世子他……”绿翘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到底怎么了?”谢凝眸色一沉,面上浮现了几分冷意。
“是我哥哥出了什么事吗?”崔晗面上一惊,狐疑地站起身来。
“世子他,他走错了房间,与二姑娘……”绿翘恰合时宜地顿住了,可后面的话即便不说,谢凝和崔晗也已经听出了几分大概。
崔晗面色一冷,眼底生出了几分怒意,脚步沉沉地走上前去,厉声斥道:“我哥哥在哪?快带我去!”
绿翘被她突如其来的斥责吓了一跳,心惊胆战地点了点头,仓惶地领着她们往谢沅的院中走去。
两间院子离的并不远,中间只隔了数道回廊。这座宅子的构造与传统的北方宅院不同,颇具南方建筑的特色,庭院幽深,回廊曲折,无人引领,的确很容易出错。
院子里早已围满了人,赵氏和谢文霆面面相觑地站在屋外,谁都不敢推门进去。
见崔晗和谢凝来了,围观的下人纷纷低下了头,自觉地给她们让出了一条路来。
崔晗沉着脸,面上早已不复往日的娇柔。她大步上前,当着谢文霆和赵氏的面,一把推开了房门。
屋内散发着靡靡香气,地上散落着层层迭迭的衣物。崔晗正要往前走时,赵氏忽然上前拉住了她。
“崔姑娘,不可冲动啊!”
看着赵氏虚伪的眼神,崔晗愤怒地甩开了她的手。可当她跨入门槛的那一刻,沉默多时的谢凝叫住了她。
“晗儿,别去……”
崔晗心头一震,迟疑地转身看向站在人群前的谢凝,却见她面色沉重地朝自己摇了摇头。
到底是还没有成亲的女子,里头躺着的又是她的亲哥哥,说什么她也不该进去。
可眼看着哥哥被人算计,她又如何能咽得下这股恶气?
知道她心中愤怒又委屈,谢凝转头看向了玉盏,语气肃然地说道:“玉盏,你进去看看。”
被点名的玉盏愣了一瞬,随即面色一滞,神情严肃地走了进去。
知道玉盏日后会是谢凝的陪房,赵氏和谢文霆也没有阻止。看着垂落的床幔,崔晗愤懑地背过身去,脚步沉重地走到了谢凝身边。
“父亲,先让他们散了吧。”看着围在院子里的一众下人,谢凝语气冰冷地说道。
谢文霆面上一紧,这才反应过来,忙让身边的管事将府里的下人全都赶了出去。
一盏茶的功夫后,玉盏面色凝重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不必说话,谢凝和崔晗就读懂了她的眼神。
心中咯噔一下,崔晗面色一沉,愤怒地看向谢文霆和赵氏。
“我哥哥向来稳重t,绝不会做这种污人清白的事。今日的事,必定是有人使了肮脏手段,叔父若是不能给我们一个说法,侯府绝不对善罢甘休!”
作为一个晚辈,她说出这样的话已然失了礼数,可一想到哥哥遭人算计,行了这等龌龊之事,她就恨不得冲进去将谢沅千刀万剐。
“崔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家阿沅算计了世子不成?”见崔晗撕破了脸,赵氏愤愤不平地质问道。
“住嘴!”见状,谢文霆面上一黑,怒气腾腾地呵斥着赵氏,反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处置
他的举动太过突然,手劲又大,毫无防备的赵氏被他打得两眼一花,耳膜嗡嗡作响。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脸震怒的谢文霆,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会当着外人的面甩自己耳光。
“老爷,你……”赵氏委屈地红了眼圈,一张脸又青又白,面上挂满了委屈。
“今日的事是我们谢家对不住侯府,你放心,等我查清了真相,明日必定登门请罪。”
望着崔晗沉怒的眼神,谢文霆心中有愧,羞恼地作出了承诺。
“也不必明日了,叔父现在就查吧,我就在这里等着。”面对谢文霆的道歉,崔晗却并不肯妥协。
见状,谢文霆求救似的看向了站在她身边的谢凝,希望她能从中说和。可谢凝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谢文霆不敢对崔晗发作,可拿捏谢凝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眸光一沉,迁怒地对谢凝说道:“外头冷,你先带崔姑娘去你房里。”
“不必了,我不怕冷。事关我哥哥,我留下来也好做个见证。”见谢文霆逼迫谢凝,崔晗对谢家人的厌恶更深了几分。
眼见崔晗紧咬着不放,谢文霆眸光晦暗,转身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婆子,随即说道:“去把世子和二姑娘请出来。”
几人面色各异地站在院子里,等了一柱香的功夫,崔琰才面色阴沉地走了出来。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站在崔晗身边的谢凝,见她面色凝重,他心中一凛,面上更添了几分厉色。
“哥哥……”见崔琰从屋中走出,崔晗焦急地跑到了他的跟前,拉住了他的胳膊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崔琰没有回答她,而是默默拉开她的手,脚步沉重地走向了谢凝。
“阿凝……”他的语气分明很轻,可这一声呼唤却无比凝重。谢凝眼尾一颤,划过一抹深切的忧色。
“对不起……”望着那双充满了担忧的眼睛,崔琰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