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崔琰心中一震,拢在袖中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头。
“你母亲说得对,侯府绝不会要一个不清白的女子进门。你若当真喜欢,就置个宅子养在外头,等谢氏女因病去世后,我们会为你另聘贤妇。”
望着崔琰沉默不言的表情,崔晗的心中生满了忧虑。
夜色渐沉,幽静的别院里,烛火轻摇,在墙上投出了跳动的光影。
纱帐内,谢凝忿忿地瞪着站在床边的沈幸,满眼都是恨意。
沈幸捧着一碗燕窝,安之若素地坐在了床前,语气温柔地说道:“先喝点燕窝吧。”
他轻轻搅动着碗中的燕窝,舀了一勺就往她的嘴边送去。看着他含笑的面容,谢凝愤怒地咬住唇,抬手打翻了他捧在手里的碗。
碗一斜,粘稠的燕窝洒落一地,连沈幸白色的衣袍都染上了污迹。
他却也不恼,反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阿凝,你猜猜,崔琰现在在做什么?”
听他提到了崔琰,谢凝的神色有片刻的凝滞,她沉默地望着他,猜不透他又要耍什么把戏。
见谢凝沉默不语,沈幸轻笑一声:“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有玉盏陪着,他也不算寂寞。”
闻言,谢凝面色微变,眼底生出满满的惊愕。“你说什么?”
沈幸唇角一弯,意味深长地说道:“玉盏已经代替你嫁进了侯府,至于其他的,你就不必操心了。安心地留在我身边,等我了却此间事,就带你归隐桃源。”
“怎么会是玉盏?”谢凝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心中惶惑不安。
“大概是他心存侥幸,想着有朝一日能将你找回去,再悄无声息地换过来。”沈幸冷笑一声,毫不掩饰眼底的鄙夷。
“只不过,侯府不会如他所愿,他也永远都找不到这里。”
无视谢凝错愕的神情,沈幸的唇边缓缓浮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逃离
夜空寂寂,层层乌云遮住了月光,一场风暴悄然来袭。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直到鸡鸣时才渐渐消停。
谢凝穿着一袭单薄的寝衣,眼神空洞地望着屋外那一棵红蕊凋零的海棠。
沈幸推门而入时,看见的便是她这一副神色恹恹的模样。
春日的清晨带着几分凉意,她本就体弱,却还这般不爱惜自己。
沈幸眉心一蹙,随手捞起博古架上的披风,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的身后。
可披风刚刚包裹住她的双肩就被她无情地扯落了。
“不要拿自己的身体置气。”看着她眼底的怨怼,沈幸眸光一暗,仍是不厌其烦的替她重新披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谢凝抬眸望着他,往日温柔的眉眼里只剩下深沉的冷漠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