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峤并没有看到聂氏兄妹,他的注意力全在白衣男子身上。
男子素袍纤尘不染,如晨光照玉树,说不出的矜贵高雅,又带有几分潇洒磊落。
他脑中只剩一句话:闲居终日而容止不怠,风神为一时之冠。
此人是谁?京中何时出了这号人物?
当下拱手为礼,“鄙人陆峤,阁下是何人?”
白衣男子微愣,“你就是大理寺新任府丞,梁国公之子陆峤?”
“是,正是鄙人。”
男子看向他腰间玉饰,“玉猪龙?这是最早的龙形,倒是特别。”
陆峤摸向腰间,眉眼柔和,“是,我意中人属猪,她说玉猪龙最好看,我自少年起,便佩戴此物。”
他对眼前男子颇有好感,笑道:“请问阁下是——”
男子还礼,“陆府丞,幸会。鄙人是驸马都尉,谢玄。”
谢玄声音悦耳平静,却带着丝丝冷冽。
他还不够大度吗?
毕竟陆峤口中的意中人,是他未婚妻,他没朝陆峤脸上打去,已是在忍耐。
陆峤:“”
远处的聂琚拿荷叶盖在头上,“哎,他俩这是什么情况?”
聂行舟答:“他们这会儿聊上了,你表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你驸马神色冷淡。”
聂琚急了,“这可不行!我得过去看看。”
聂行舟反手拉住她,“你过去做什么?两人同朝为官,以后会经常见面的,由他们去吧。若你这时过去,反而在帮倒忙。”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陆公子与谢公子,谁胜?谁败?
陆峤怎么也想不到,谢玄会是这种容貌风姿。
这人不是从小习武,十五岁就去了边境吗?为何他没有晒黑?
他明明是武将,征战多年,身上为何没有冷酷肃杀之气?也不见沧桑世故?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谢玄。
克制住情绪,装出喜悦的样子,“原来是谢将军,久闻大名,幸会!明日我请将军去明月园用饭,就在黄昏之时,如何?”
谢玄笑笑,温声道:“承蒙陆府丞相邀,自当赴宴。”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嘴上却客客气气的道别,风度一个胜过一个。
处理完公务后,谢玄愤愤然回到将军府。
得知他今日见到了陆峤,姜年大乐,猛拍巴掌,“陆公子不丑吧?嘿嘿,听说他容貌是京中第一,比将军如何?”
“陆峤确实不丑,但你说他京中第一?姜年,你最近是不是想换个差事?比如去军营操练?”
姜年一听急了,严肃道:“盛名之下必有所虚!以前京中只有陆公子,没有将军,他才得了第一,但如今将军既在京中,岂会轮到他?”
谢玄想到陆峤身上带的玉猪龙,不由来气,明日就要赴宴了,怎么办?
白日就该把陆峤打一顿扔水里,再将他的玉猪龙给扔了!谁让他不要脸,惦记人家的未婚妻!
聂琚被聂行舟强留在宫中。
“你最近就住在宫里吧,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可没少往将军府跑。”
妹妹和谢玄在寝屋里一待就是半天,不可能纯聊天吧?他真是操碎了心呐。
聂琚强烈抗议,“不行!我不住在宫里!”
聂行舟没办法,只得将最近得到的珍宝挑了两箱给聂琚,才哄得聂琚开怀。
次日,明月园。
明月园是京中最出名的宴饮之地,园内有亭台楼阁,环境清幽,来这的都是贵族子弟,用餐花费远远出其他酒楼。
陆峤定下最好的给一处院落,他煮着茶,以候谢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