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愧疚的低下头,她辩无可辩。
如果她不是聂氏宗室,聂琚定会杀了她。
仔细想来,聂琚作为公主,她得顾全宗室名声,正因为有她的退让,自己才得以活命。
而抛却恩怨不提,谢玄为国朝,为百姓拼死奋战,他们却为一己之私害他,确实是伤天害理。
谢玄带走哭泣的聂琚,扶她登上城墙。
“公主你看,如今西域百姓安居乐业,多好啊。守护疆土是我毕生所愿,我愿为之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以前我曾经想过,战死沙场,或许是我最好的归宿。”
聂琚泪水模糊的凝视他,谢玄骨子里,是决绝热烈的。
“至于那场苦难——我想,大概苍天要安排公主给我,所以让我受些苦难。有公主的日子,我欢喜无限。”
聂琚将头埋在他胸前,泪水打湿了他的衣领。
她此生,不会有更爱之人。
抽泣道:“谢玄,如果你不曾出现,我不知我会如何。但我能确定,没人会像你这样,让我如此欢喜,如此心痛。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谢玄闭目流泪,他在聂琚的生命里,是独一无二的,不必和任何人相比。
半个月后,陆峤歇息得差不多了,来向他们辞行。
“呦呦,谢玄,陛下有令,让我协助建立西州都护府,你们在肃州做我们的后盾。”
他本想嘱咐谢玄照顾好表妹,但又觉得没必要,二人之间,何需别人再多说什么。
谢玄真诚道:“表哥保重,那些石头我给你留着,你将来带回京中,送给陆夫人。”
聂琚暗中掐他,让他别再说,这人多少有点小心眼。
陆峤笑道:“你这声表哥,我居然都听习惯了。”
罢了,他对表妹的爱意可以停止了,既来了西域,定要多做出些功业。
情场上他退场了,但他的大志分毫未退,山河万里,他郁郁豪情,正是施展之时。
数月后,西州都护府正式建立。
它辖管龟兹、焉耆,于阗,疏勒四地,护佑着西域来往商队,维护边贸。
驼铃声声中,商队贸易空前繁华,大邺的茶叶丝绸,传到西域各国,而西域的宝石香料,也来到大邺。
转眼间,谢玄与聂琚已在肃州待了快一年,陆峤在西州奔波数月后,又回到肃州。
他带来一个消息:“谢玄,西突厥残部最近不安分,时不时袭击其他部落,你看要不要?”
西域诸国向大邺称臣,他们不能由着西突厥胡作非为。
谢玄请示皇帝后,决定再给西突厥一击。
他整顿精锐后,带着聂琚去往沙州。
这次他没上战场,而是由副将带兵,他在后方指挥。
吴谦激动死了,他强烈要求上战场,谢玄准许。
吴谦骑在马上,举起长枪,振臂高呼。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带着书生意气,却也豪气冲天。
聂琚不禁笑了,这还是当初那个向平康自荐枕席的吴谦吗?
将士出城里,聂琚在城墙上擂起军鼓,为将士助威送行。
盛夏赞叹道:“咱们公主越来越厉害,她同驸马学习骑马射箭,如今是样样皆精。”
暖冬握紧拳头,满脸骄傲:“咱们公主一边哭唧唧,一边号令肃州!”
大邺对西突厥的这场战争,打得不费劲,西突厥没几日就溃不成军。
当晚,城内举办庆功宴,玉浆美酒,载歌载舞。
热热闹闹时,聂琚让谢玄闭眼,牵着他的手上城楼。
清风吹来,聂琚欢呼道:“驸马,可以睁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