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才柔和神情:“你可看见了,他只露一面就恢复皇子身份,你当你父皇真的心疼儿子?”
皇帝风流,儿子有十几个呢!
“不过是用得称手的一把刀。”
此刻,皇帝用得称手的刀刚刚从地道钻出,轻飘飘掠上附近民屋,快速闪过,朝端王府掠去。
大盛立朝几百年,虽有争战,但都城安京却一直繁华,宛如不夜天,灯火如梦,蜿蜒如龙,行人如织。
酒肆茶楼入夜后也热闹依旧,说书先生还在抑扬顿作讲着故事,听者不时爆出高呼声,既紧张又刺激。
元晗烁顺着屋檐往前,端王府就在一处闹市之后,
他回忆起前世他大婚这天,元希麟将他拖进端王府喝闷酒。他这位二哥倒也是个妙人,就是死得早,连蠢才太子都斗不过。
也只有这位兄长经常出入清和宫,与他关系还过得去。还记得他喝得烂醉如泥,喋喋不休说他实在不能替他去接新妇。
而宫里对于他去端王府喝酒一事的态度也是耐人寻味,喝完还负责将他好端端地抬回清和宫。
他不相信漏洞如筛子一样的端王府只有太子的人,只不过揪出来的人一口供出太子罢了。
若是他针对太子,那谁坐收渔翁之利?
那几个成年皇子都有利可图。
端王生母受宠,他又是最早封王的,王府建得宽阔气派,主殿住着端王夫妇,上辈子他被毒性掌控,直接把端王妃吓得重病不起,为此还得罪了端王妃娘家,那些人处处给他使绊子,为了处理这些杂事,他又多造了不少杀孽。
既然重来一次,老路就不用再走一次了。
瞧瞧刚才,直接把人吓晕过去,他的名声是有多不好!
夜里下了一场雨,水珠滴嗒滴嗒落在廊下石阶上,天气骤然转凉。
温袅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发现红烛摇曳,自己穿着嫁衣趴在大红锦被上。怪不得这么冷!
她坐直身子,头上凤冠可能是晕倒的时候掉的,这会儿滚落在床榻下,上面的黄金流苏在烛火的映照下金光闪闪。
屋里静悄悄的,三殿下没在。
温袅松了口气,下床走到窗边,打开轩窗往外张望。
阴冷萧瑟的庭院笼罩在薄雾里,天光微亮,院中的松柏影影绰绰。
“啊嚏!”
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喷嚏,裹紧自己的衣裳。
这次随她进宫的两个丫鬟都不是她用习惯,她们都不理她。若是她的贴身丫鬟在,哪会让她就这么躺着。
温袅打开箱笼,自己找了身海棠粉的宫装抱在怀里,绕着屋子走一圈,才找到净室。
刚走进去就被里面散落各地的沾血纱布吓了一跳,木椸上还挂着滴血的红色男子喜袍,血腥味扑鼻而来,差点没让她憋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