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处时日短,温袅渐渐从最初的忐忑不安,到见了他也不再躲闪,元晗烁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可惜他刚这么想完,迎面就遇到文贺公主。
一大早公主就去了清和宫,结果得知自己的手帕交好姐妹去了寿康宫,本以为很快就出来,却一直等到天黑,两人才出来。
文贺公主上下打量他们,有些不解,拖着温袅到一边跟她咬耳朵。
“你怎么跟他走得这么近,不怕太子哥哥吃醋生气?”
太子对凤儿可是看得比眼珠子还严,有一次有个勋贵子弟多看凤儿一眼,眼睛都被伤到了呢!
温袅暗暗叫苦,好不容易取得元晗烁的一丝信任,结果白忙活一场,哪个男人对自己明晃晃的绿帽还能开心得起来,公主的声音还那么大,好多人都听到了。
“你的手怎么了?”文贺公主这时也发现自己手上粘乎乎的,非常嫌弃地放开她的手,“被他打的?”
天吶,十指连心,不会是私下用了拶刑吧?太凶残了!
文贺公主头皮发麻地望了元晗烁一眼,然后同情地摸了摸温袅的头,“我去求母妃,让她去请太后主持公道。”
文贺公主娇气跋扈,那是在别人面前,这还是第一次在元晗烁面前出头,不过她为好姐妹算是豁出去了,心里豪气干云。
欺负她好姐妹就是欺负她,不能忍!
虽然她很害怕元晗烁,但是依旧张开双臂站在温袅面前,“三皇兄,你不可以欺负凤儿。”
“为何不能?”元晗烁淡然看向温袅,“我欺负你了吗?”
他的眼睛深邃,眼瞳特别黑,漂亮的凤眼在他认真望着一个人的时候显得特别深情。他长相俊美,很少有姑娘能逃过他的注视,温袅也不例外,被他的眼睛吸引,愣了愣神,不过她回神很快。
“没有,三殿下没有欺负我,是我不小心,公主也知道,我不擅女红,刚才是在跟太后宫中的嬷嬷学刺绣呢,想来是我备嫁的绣品不入太后的眼,她老人家亲自着人教导我。”
温凤向来往才女方向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绣花厨艺这些只勉强过得去,文贺公主当然也是知道的,听她这么说,虽不全信,但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吐了吐舌头,“皇祖母对你要求可真严!”
她都不知道太后爱屋及屋,对温袅也是严加教导。
“对了,我母妃打算佛诞那天设素斋宴,正好你点心做得好,母妃就把这活儿交给我和你,今日等你老半天就是为了这事。明日你有没有空,母妃单独宴请你。”
文贺公主平日里就像条软虫似的赖在温凤身上,现在也是,整个人趴在她肩膀上,两人挨得及近。温袅不怎么喜欢与人挨得太近,又不好拒绝,只能任由她挨着,耳朵和脖颈都有些泛红。
元晗烁皱着眉头扯开文贺公主,“站好。”
“三皇兄!”娇气公主被扯了个趔趄,气恼起来,瞪圆双眼,觉得自己的好姐妹就要被抢走了。
眼看小公主要生气,温袅赶紧上前抱了抱她,轻声哄着,“公主,明日我一定去看姑姑,公主今日等了这么久,饿着了吧?要不我给你做个冰饮子吃?”
这东西不用厨房也能做。
她的声音温柔,态度又诚恳,文贺公主很快就被哄好了。
“现在时辰晚了,我也该回去了。”转头看元晗烁一眼,“哼,明儿不请你,只请凤儿。”
元晗烁懒得理会小姑娘的挑衅。
公主走后,回廊只剩下两人,温袅想了想,凑近元晗烁,软声道:“殿下,公主只是关心我,你不要生她的气。”
“你从哪看出来我生气了?”元晗烁懒洋洋倚在廊柱上,手里抛着刚才给她涂过的药膏。
月光从回廊的雕花格子洒在他身上,晚风轻轻拂起他颊边的那缕头发,如谪仙月下吟诗作画。
确实没看出来,那就当他不生气了吧。温袅笑眯眯点头,“我就知道殿下心胸宽仁,不跟我们一般见识。”
看着她的笑脸,元晗烁海脑里突然闪过一些碎片画面,手上动作一顿,手上的药瓶差点掉地上,不过他反应很快,瞬间把药瓶捞起来。
“走吧。”说完,他转身就走。
“嗯。”温袅抿着唇跟上。
前面的人走得不快,但是腿长,一步抵她两步,她得小跑着才跟得上。
回廊里两道身影在灯光与月光交映下渐渐交融在一起。
因为佛诞快到了,宫中处处焚香,悬挂镂空小茶灯,一盏一盏,犹如天上星星,即便是清和宫这样偏僻的宫殿也挂了不少。
太后信佛,宫中信佛的后妃颇多,那些太妃们长伴青灯古佛,四月里也会出来走动,亲手制做茶灯,香灯,互相赠礼。
清和宫和西苑那些太妃关系尚可,有些派人送了香灯过来。灯中燃着好闻的香,温袅回来后就觉得那些香气很是安稳心神,看书的时候,第一次看着看着就犯困了,脑袋一点一点的。
她不知道元晗烁是担心太后还是怎么,今日一整天都在,用过晚膳之后就在偏殿不知道忙什么。
昨晚她以为他会留下,结果她沐浴出来,他已经不见了,亏她还特别换了一件十分得体的睡袍。
心里想着事,书也看不进去,又困,脑袋越垂越低。
元晗烁迈进寝殿,看到的画面就是她的头发离灯烛那么近,烛光在她头顶聚集,头发被光线染成金黄,雪白的前额映着烛光,变成温暖的色调。
这么看着她,元晗烁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伸出指头戳了戳她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