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田侍弄得整齐划一,每一块都田洼种植的禾苗颜色都有些不同。
劳作半日,水田里的两人脸上都沾上了泥点,温袅鼻尖沾了个黑点,双手抓着一把绿油油的秧苗,仰着脑袋让翡翠给她擦手脸,擦干净之后,又拿过一边的干净巾帕替元晗烁擦。
元晗烁眉眼舒展,微微躬着身子,抬起下巴,示意他把他脸上的汗擦掉。
天气炎热,虽然他们站在树荫下,汗水也是一直流,他冷白的皮肤已经晒成小麦肤色。
亲自栽种谷子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这些小秧苗是在他的目光下长这么大,比上辈子最终登上帝位还让他着迷。
“殿下累不累?”温袅笑眼弯弯地走到另一边替他擦汗,指尖偶尔擦过他的脸颊,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飞快缩回来,而是大着胆子轻按,在他发觉之前飞快收回。
“不累。”元晗烁弯腰低头,把手上的泥坯子放到水田上规划田埂,截流水源,“等这些种出谷子来,我们就可以种到田庄去了。”
话刚说完,他就听到暗处隐藏着的人气息不稳,着树阴处瞥了一眼,发现暗卫露出了行迹,心里奇怪。
只不过因为善彩的出现而放下心中突如其来的不安。
他已经有几天没见叶乙了。
“见过殿下。”善彩老老实实行礼,尽管心里对温袅的不满浓得化不开,她还是做到了在她面前保持形像。
只是她的刻意忽视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翡翠冷冷看了她一眼,扭过头去,端来洗手的铜盆。
元晗烁淡淡望向她:“可是太后有事?”
“回殿下,沈家公子被匪徒绑了,贞和长公主进宫求见太后,太后娘娘急召您商量解救之法。”善彩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
“找人之事归京兆府,直接报官就是了。”元晗烁面无表情地在边上的铜盆里洗了洗手,“圣上怎么说?”
“圣上下指全城戒严。”善彩在来的路上瞥见皇城卫出动了。
见他有正事,温袅也上岸洗手。太后的亲外孙不见了肯定着急,或许有需要她的地方。
两人快速换了出门的衣裳前进寿康宫。
一路上,暗中随行的暗卫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元晗烁。
“主子,叶头儿去查那两个西域刺客至今未归,要不要属下再派人?”实在忍不住的暗卫在他即将进寿康宫时开口请示。
头儿不在,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殿下这几天一直和皇子妃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温袅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回头望去,看到元晗烁抬头望着远处主殿檐尖处挂着的宫灯。
宫灯后面有什么呢?
主殿隐约传来哭泣声,还有细微的对话,似乎皇帝皇后都在,温袅不由得紧张地捏了捏手指尖。
她只有佛诞日那天见过皇帝,一时到当时的凶险,她转头望向元晗烁,见他一脸淡定从容迈进主殿,停步在门边。
他即便是看见皇帝也不行礼,但是温袅不敢。
“见过圣上。”温袅行了一圈礼,到了贞和长公主这,收获了她一个白眼,这越发肯定沈家公子和姐姐之间肯定有点什么,想到京中贵公子们对姐姐的青睐,温袅心里有些发愁。
果然,世家高门贵子喜欢姐姐,但是他们的娘总会不满意姐姐。
皇帝反应冷淡,冷冷扫了元晗烁一眼,皇后似乎刚痊愈,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不济的样子,她视线追着皇帝,然后在温袅给她行礼时微微颔首。
“既然圣上在此,我就实说了,重烨是我外孙,人肯定要好手好脚找回来。”
太后坐在主位,皇帝坐在她左手边的圈椅上,旁边坐着皇后,另一边,贞和长公主单独坐着,除了垂头抹泪就是瞪温袅。
温袅正有些莫名其妙,这位沈公子总不会是因为她而被歹人掳走吧?
太后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
刚才慢了一步进殿的翡翠在门边探头朝她眨了眨眼,飞快地做了个手势,皇帝抬头看过去,她飞快缩回脑袋,导致温袅没看懂她的暗示。
元晗烁牵着她的手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皇祖母打算怎么救人?”
他挑选的位置就在贞和长公主旁边,皇后的对面,长公主像是看到什么不吉利的东西似地往太后那边避,他淡淡一笑,“姑姑近来可好?沈公子失踪不会是因为仇家太多吧?”
皇帝眉头皱得死紧:“真不是你做的?”
说完抬手扔了一封信。
殿里侍候着的内官赶紧捡起信捧到元晗烁面前。温袅侧头瞥了一眼,信封上的字是那么熟悉。
那是姐姐的笔迹。
怪不得刚才皇后的表情有点扭曲。
“这信写得挺好,字好,文采也好。”元晗烁一目十行,看完递给温袅,“我正纳闷你给我的定情信不见了。”
温袅猛地转头望他,察觉到太过突然,周围还有皇宫三位大人物在,赶紧低头看信。
信中没有署名,无外乎先写一大段似是而非的感叹,再来约见湖边观景亭,一同放灯许愿。
问题出在,这信不是她写的,也不知道是写给谁的,但是从沈重烨的书房里搜出来就是问题了。
即便元晗烁站出来认领,一口咬定这是温袅写的情信,别说太后和皇帝不信,就连贞和长公主也不相。
长公主:“这上面分明是你的字迹,快说,你指使谁掳走我儿?”
“我……”面对指责,温袅辩驳不出话来。她也是被人陷害。
现在更担心的是有人利用姐姐嫁祸三殿下。
皇帝的气势在这一刻达到顶峰:“说吧,这信是谁送出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