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姑娘没有我们,你怎么能顺利扮成大姑娘?露馅可是要杀头的!”晴翠不把她放在眼里。没有她们,一旦露馅就是死路一条。
“这个不用你管。”温袅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你在打什么主意我知道,别以为能拿这个要挟我,昭禾是人证,你可什么都不是。”
晴翠被她深不见底的眼睛吓到,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你想怎样?”
这还是那个乖巧胆小的二姑娘吗?
温袅回忆起元晗烁杀人之后的神态,笑得又甜又软,指尖轻轻点过晴翠的眼睛,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眼睛挖掉,舌头割掉,关到房里,再放些鼠蚁,你觉得怎么样?殿下说还没试过尖嘴鼠,像貍猫那么大的鼠,咬到人就不松嘴……”
“你……”她还没说完,晴翠就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温袅呼出一口气,果然威胁人得挑对方害怕的。她似乎看到那个一身狼籍却笑得肆意张扬的人对她说话。
“小凤凰,如果有人威胁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对方最害怕最在乎的东西说得清楚些,胆子要大,戳对方心窝子,惜命的把死法说清楚,惜物的就把那物毁坏怠尽。”
“我怎么知道他们最在意什么呢?”记得她这么问他。
“大多数人在意生死。你如果有比生死还重要的事就掩藏在生死之后。”
今夜,她有些明白他的话了。
可是,他在意的是什么呢?
雨势急促,落在湍流不息的大河上,仿佛给火浇上油,浪花掀起一丈多高,把玉涌河上龙舟冲得东倒西歪,摇摇晃晃。
龙舟上的旌旗都打湿了,垂头丧气,好在旗杆材质坚硬没有断,浪花混合着雨水冲刷甲板,将龙舟上的大鼓也浇了个湿透。
夜里被暴雨惊醒的船工在后悔不已,就应该不怕辛苦,把大鼓搬回来。
“那是什么?”
有人指着河岸惊乎,众人纷纷转头望去,都吓得双腿打颤。
只见大浪急促地拍打着河岸,几个黑衣人在围攻另一个黑衣人,偶尔的闪电映亮了他们的手中利剑,其中一边黑衣人带着一个锦衣公子,似乎是要渡河,单独的那个黑衣人上前阻扯。
双方招式狠厉,一方人多,人少的一方自然吃亏,况且还要救人,有所顾忌,险像环出,不一会儿就被刺中几剑,却还强行支撑着没有倒。
这倾盆大雨中的打斗怎么看怎么不祥。
“怎么办?”船工们既害怕被杀人灭口,又无能力阻止,他们看出来,那些人想抢他们的船,眼看他们都上了船,阻止他们的那位黑衣人体力不支,踉踉跄跄追过去,被一个壮汉伸脚狠狠踹下龙舟,力道之大,那人在半空飞出好远,摔在岸边。
正当船工们焦急万分之时,龙舟被一股力道冲飞,上面的人没有防备,纷纷落入湍急的河水中。
“我们的龙舟!”船工们心痛高呼不已。
龙舟没了,明天他们怎么参加龙舟戏?
河水中突然浪花冲天,两道身影在半空中转了个圈,落在河岸边,龙舟在水浪中翻滚几圈终于稳住,船上人都落了水,在水中扑棱着,有个细瘦身影死死抱住龙舟边缘,随波逐流。
河岸边疾速驰而来十几个骑马之人,他们躬身立于马上,双手放飞套索,将河中人全部套住,就连龙舟都一起套上来,竟是一个不少,全部被抓。
叶乙摔得有点懵,缓口气坐起身,雨水朦胧了他的眼睛,不过他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人,安心地咧了咧嘴。
“主子。”声音微弱沙哑。
“你怎么样?”元晗烁将晕过去的人放到他身边,上前观察他的伤势。
叶乙身上的黑衣破破烂烂,浑身伤口被雨水冲刷得发白,好几处伤口深可见骨,颈侧更是有一道箭伤,几乎射穿他的咽喉,令他说话声音嘶哑,鲜血涌出又被雨水冲干净。
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可惜……”
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这次任务损失惨重,是他们暗龙卫自成立以来损失最大的一次。
元晗烁也心情沉重,这些暗卫是他精心挑选培养的,每一个都十分珍贵。
“殿下!”那十几个骑马之人将人绑了之后,快步冲过来,看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元希麟,急得不行。
元晗烁这次出来,带着端王府的侍卫,接受上一世的教训,这一世他不敢大意,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孤身前来,导致人救不回来,那些西域人也没抓住。
这一次总算有惊无险,人只是受了点伤,呛水昏迷。
“你们将端王送回宫中,让周贵妃亲自照顾。”
“三殿下,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端王府的侍卫头子迷惑地望了望叶乙,他没见过这个人,三殿下身边不是只有平安一人吗?
第一次跟三皇子出来,还以为他遭圣上猜忌,没暗卫呢。
“还有些事要办。”元晗烁扶起叶乙,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端王府的侍卫们露出崇拜的目光。
“据说三殿下是练武奇才,宫里的教习们都怕他学了自家绝招。”
“可不是,三殿下有这本事,偏偏圣上将他禁锢宫中,若是能从军,千军万马中取敌首如探囊取物!”
“慎言,再这么口无遮拦,给殿下惹来祸端,你们还有脸,端王殿下那三脚猫的功夫都能跟丢,自己领罚去吧!”
“好在三殿下兄弟情深,先救咱们殿下。”
还有个沈公子要救呢。话说,沈公子到底被他们藏在哪里了?
到了后半夜,雨势慢慢降下来,元晗烁带着叶乙进了金龙镇,可惜找了几家客栈都没房间,因为观看龙舟戏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只好找一处医馆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