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相见哥哥,为什么还要以我的名义写信?”温袅不傻,早就知道他们私底下是朋友。
“你要是写信,我就带你出宫玩。”元晗烁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还带你去京城最大的花庄见识。”
这几天跟他冷战不就是因为那天他与韩彰比试的时候踩了她的花苗吗?
温袅听了他的话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她知道她可以在宫城走动,不知道居然还能出宫!
这下开心得忘了冷战,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想去。”
要是让她出去玩,她可以勉为其难替他给哥哥写信。
温袅喜欢种花养草,听说能出宫,立刻在本子上列出长长一串想要的花苗和种子,兴致勃勃准备着。
挽着衣袖,纤细的手指握着一枝细而短的毫笔,本子上写出的字清逸出尘,自成一体。
“皇子妃的字真好看。”在一边替她研墨的宫女翡翠忍不住赞叹。
翡翠原来是寿康宫的粗使宫女,被选到清和宫之后,因为机灵活泼主意多而被温袅看中,升为贴身大宫女,与晴翠昭禾绿琦一个等级,平日里也是她跟在身边的时间最多。
“三殿下的字也好看。”翡翠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抿嘴一笑,“皇子妃,您猜三殿下喜欢什么花?”
温袅抬头望她,满眼期待。
翡翠一边磨墨一边笑道:“殿下他喜欢空木花,您瞧,就是书房那边那开白色花的那些。”
空木也叫溲疏,相比于其它艳丽的花朵,散落在松柏之间的空木显得冷清,白色重瓣花一串一串地,地上满是零落的花瓣,风一吹,那些花瓣就飘得到处都是,靠近书房的那片庭院就有很多。
温袅之前清理庭院的时候就费了不少功夫把这些花瓣捡走。
怪不得清和宫除了这些空木就没别的花了,别的地方都很荒芜,唯独书房附近收拾得不错。有时候她还看到元晗烁站在树边,只静静看着那些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些花是什么时候种的?”长这么大一丛,应该也很久了。
温袅在本子上写上“溲疏”二字,随口问了一句。
翡翠想了想:“好像是很久了,对了,我听善彩姐姐说殿下小时候就是在这里开蒙的,当时的老夫子就是……”
突然想到什么,翡翠没敢再说下去,不过倒引起温袅的注意,她抬起头:“怎么了?”
翡翠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皇子妃,您可千万要记住,在任何地方都不要提起殿下的外祖家白氏。当年的老夫子就是老定国公,自从定国公府出事之后白家就成了宫里的禁忌。”
说完t,她飞快返回原位,细心磨墨。
翡翠是一个十分机灵的姑娘,长像平平,唯独眼睛很漂亮,明亮清澈,与温袅的眼形有几分相似。
她虽然是寿康宫的粗使宫女,却是活得最滋润的粗使宫女,因为她的机灵劲儿,太后允许她进寝殿搬搬抬抬,十岁起就跟着太后身边的嬷嬷在寿康宫干活,知道不少事情,但是平时嘴巴很紧,要不是温袅对她好,她也不会告诉她这些宫里的陈年旧事。
“这样啊。”温袅想了想,“听说太后怜惜三殿下,亲自教养他,怪不得他这么亲近太后。”
“韩家和白家当年关系极。”翡翠压低声音,“白家出事后,元后的位子就是太后保下来的。”
翡翠还要再说什么,门外传来晴翠的声音。
“皇子妃,三殿下说已经准备好了。”
温袅有些纳闷,不是在禁足中吗?她还以为至少也要等他禁足令解了才能出去呢,也不知道他怎么说服皇帝让他出去的。
这是元晗烁恢复皇子身份之后的第一次正式出行,队伍浩大,从清和宫排到后边的延义宫,一路上全是御前侍卫的精锐,身披黑色铠甲,手持长枪,气势如虹,吓了温袅一跳。
“这些都是保护我们的。”元晗烁笑得漫不经心。
他一身白色锦袍,身姿挺拔,长发束起,皇子冠冕衬得他越发矜贵。
与温袅说话时微微向她倾身,眉眼带笑,最是无害。
两人离得近,温袅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熏香,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只感觉像是置身雪后山林,清新凛烈。
这幅一丝不茍的模样她是第一次见,以前他不是身染血腥味就是药味,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打扮得如此像模像样。
他不会就这样去跟皇帝说要出门吧?像个正经皇子模样。
温袅悄悄打量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与其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监视更准确些。
一行人出了宫门,踏上马车,元晗烁扶着温袅上马车,人前体贴入微,引得远远看见他们的公主们羡慕嫉妒不已。
文贺公主更是气得把团扇都摔了。
“我也要出宫玩!”
“天哪,粉色蜀锦,今年就只有一匹!怎么穿温凤身上了?”
“文贺,父皇那么宠你,你去求父皇,让我们也出宫玩儿。”
“文贺,那件衣服真好看呀,我还以为肯定归你呢!”
几个公主叽叽喳喳的,羡慕地望着远处的人。有位公主示意她们靠近,压低声音,“你们知道三皇兄怎么做到这些的吗?”
“你知道?”大家都不太相信。
“你们不信就算了,我还不想说呢!”
“好吧,我们信你,快说,他怎么做到的?”
“他跟父皇说陪三皇嫂逛花庄。你们说,温家如今是不是鸡犬升天了?温凤想去,父皇就让去。皇恩浩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