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你倒是有心学这一手。”太后面色可见缓和,对她没有了刚才的不满。
“皇祖母不嫌弃,孙媳天t天给您按。”温袅乖巧地弯了弯眼睛。
她虽与温凤长得一模一样,脾气性格可不同,气质自然就不太一样,令人看了莫名心绪安宁。
太后不是没见过温凤,只不过不熟悉,所以没怀疑,只觉得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从容貌上看,两人倒是般配,新婚燕尔就能如此默契,这桩婚事没让她那么难受,“你看中哪个点走就是。”
“谢皇祖母。”元晗烁开心地跪下磕了个头。
“行了,难得你父皇让你歇着,这大半个月你不在宫里,都跑了哪些地方?”太后也知道他被皇帝支使到各地办差,忙得很,偏偏不能以皇子身份行走人前,其中的危险困难可想而知。
看着病中还在为自己操心的老人,元晗烁心中一暖,“去了趟凉州,这次顺利,没出什么事。”
需要他出手的只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皇帝舍不得自己的暗卫就派他出去。
“可有受伤?”太后仔细打量他,见他脸色苍白,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脸色怎么这么差?”
“皇祖母,昨日是孙儿的花烛夜,差些怎么了?”元晗烁手掌按在她手背,“倒是皇祖母又瘦了,这次我回京带了个名医回来,悬丝诊脉是一绝,凉州一带往南都称他神医呢!”
上辈子因为他新婚日突然中毒,来不及安排这事,后来神医不告而别,再也难找。
“宫里御医医术高明,你还费心找神医做甚?”太后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体是上了年纪引起的虚弱,太医们请的平安脉也是如此记录在案。
“孙儿为求安心,只要皇祖母身体康健,孙儿做什么都不是费心。”
“瞧瞧,这嘴巴甜的,外头人都说你脾气不好,乱说话,我的孙儿多乖多有孝心!”
其实严格来讲,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元晗烁比血缘至亲更关心她,“好吧,明日就召他进宫来为我看诊。”
昨夜,元晗烁除了杀人,还亲自去见了神医,将太后的症状详细说了一遍,研究可能的治疗方法,听到太后肯让神医看诊,松了口气。
又坐了约一盏茶的功夫,聊些春日踏青的好去处之后,小夫妻俩才退出正殿,并肩走在回廊上。
“你需要几个人侍侯?”元晗烁突然问她。
温袅顿时头大,人越多,她越需要小心,但是为了不驳他的面子,小声回答:“一个能干粗活的就可以。”
“一个怎么够。”元晗烁唇角勾起,“皇子妃按例有四个贴身宫婢,两个随侍内使,八个粗使宫女,还有两个老嬷嬷。”
这些只是在外面行走的排场,不过,一般人不带这么多人就是了。
温袅被吓一跳,以为他真要塞十几个人给自己,连连摆手,“有晴翠和昭禾就够了,其他的就不用了。”
宫中规矩她又不是一点都不知道,真要带这么多人出门,这是高调拉仇恨。
“真不要?”元晗烁突然停下脚步,静静看她。
温袅咬了咬唇,想来想去还是很确定,“我就要两个粗使宫婢。”
她也是大着胆子试探,杏眼清澈,与他四目相对。
即便是对美色不感兴趣的元晗烁也承认她的眼睛很漂亮,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
他倒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驳她的面子,于是点头:“也行。”
随意招了招手,廊下走来几个穿着粗使宫婢服裳的女子站了出来。
这些,是太后心腹刚刚挑选出来的人,一共八个,身量比别的宫女高,看着就是力气大的。
元晗烁扫了一眼,点了其中的两个,让她们跟着。
回到清和宫才想起来,皇后怎么不在寿康宫,不过,温袅也不问,在宫里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此时的寿康宫,皇后从偏殿走出,手上捧着一摞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经文。
祈祷祝福的经文当然亲手抄写最好。皇后唇边噙着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捧着经文到明堂,正好看到太后准备回寝殿歇息。
“母后,经文抄好了,过几日佛诞节就能供于佛前。”许皇后将经文递给身边侍侯的宫女,亲自搀扶太后往里走。
太后轻轻点头:“你拿主意就是了。”
“三殿下新婚,若是三皇子妃一起来写,沾沾喜气,说不定您这病好得快。”
天天来添堵吧。
太后哪里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不痛不痒地堵了回去,“新婚燕尔的,也无须为我这么一个老婆子奔波,累着温候掌珠,温大人若是受了累,朝事就受累了。”
“母后说的是,是媳妇思虑不周,不过如今三殿下已成婚,清和宫冷清无人也是不妥,媳妇做主派了几个人过去。”
扶着太后进了寝殿,太后坐在榻前罗汉床上,只走这几步,老人就虚汗直流,累得不轻。不过她也没表现出来半分,只是端正坐好,捧起热茶抿了一口。
细品茶味,茶香淡了之后才道:“皇后做事我放心,我也刚着人送去几个。说起来,宫中多了一人,这花销账册也要派个机灵人管着。”
清和宫名录上只有两个内使,这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账不算清楚怎么行?
“听闻温夫人极擅于操持庶务,账册让三皇子妃派人看着就是。”
许皇后真正在意的是,元晗烁婚后会不会出宫开府,不过,这疯子的事,除了太后和皇帝,她插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