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莜不要这钱:“好,心意我领了,我不缺这钱,您拿着吧,快过年了,回家给几个孩子添件棉袄过冬。”
季金银确实心疼,可陈知青死了,他的嘱托怎么能昧良心呢?
夏以莜不要,正好全了大家的心意。
季金银可不会客套,高兴得很:“我可给过了,是你不要的。”
夏以莜笑:“是我不要的,我们去检票吧。”
送走季大娘,夏以莜在车站内坐了一会儿,她知道周尘在外面冒着寒风等着。
明知道自己不想说的事,他还问,让他吹风去吧。
看看人家陈启辉,做事儿从不强求,靠得是个人魅力,让别人心甘情愿,这才叫本事呢。
……
夏以莜回味了一下季大娘数出来的金额,心想陈启辉心真细腻,连几分钱都合算出来,这么较真的人吗?
既然较真,为什么要加个少给十块也无碍的条件?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电话号码是六位数,陈启辉留下的两组数据,组合加减一下,会是一组号码吗?
是坐标还是号码,夏以莜不敢确定,这不是她这个脑子能想得出来的!
……
周尘等了好久,着急了,想进去找又怕错过,夏以莜在末班车发车前出来了。
出来她没说话,周尘也不敢问,暗自懊悔。
回家兑热水给她泡脚,然后照例给她抱在怀里暖着。
这一切夏以莜都没抗拒,安静得让他产生温柔静谧的错觉来。
直到听到夏以莜长长的叹气,周尘慌了:“我承诺过不吵架,结果这才几天,又惹你生气了,对不起。”
夏以莜没说话。
她还在考虑,如果今天周尘没问,她没生气,周尘就陪着一起送了。
周尘在场,顾忌着周尘的心情,季大娘未必肯说出陈启辉拜托她还钱的事。
季大娘一回去,田里家里的劳作,她很快就会忘记。
夏以莜也不会再回下乡的地方,那这串数字,就不会在这时候知道。
这都是天意啊。
夏以莜想,她得做点事,让陈启辉知道,是有人记着他付出的一切的。
……
夏以莜转过身坐起来,也不开灯,直接说:
“纸条是我写的,纸条上其实没什么,就说路永安是路家抱养的,很可疑要查。”
“但我还有没说的,我的梦里梦到,路永安是陈家那个故意换走保平安的亲生孩子。”
周尘:……他心里涌起巨大的惊喜:“莜莜,你怎么突然又愿意说了?”
夏以莜在黑暗里叹气:“因为陈启辉太好了,好到我觉得自己自私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