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在顾昔年面前神色一如既往看不出半点破绽,中午那场意外好像并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影响,安安分分坐在他的面前。
程诺道:“今天给你带的饭怎么样?好吃吗?”
“恩。”
“真的?!”程诺捧着碗,“那我明天早上还给你做可以吗?”
顾昔年抬起眼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恩。”
然后定定的观察程诺,程诺被他的目光看的如芒在背,坐立不安,端起碗挡住他的视线,“你看什么?”
看什么?看她有没有什么事情瞒住他。
顾昔年深不可测的看了她一眼,眨眼之间一切恢复如初,不轻不慢的问道:“你有没有想告诉我的?”
程诺‘啊’了一声,脸上是被看穿的心虚,嗫嚅了半晌,踌躇道:“昔年,我想去上班。”
顾昔年脸色一沉,碗砰的一声摔在了餐桌上。
程诺无措的对上他的视线。
顾昔年道:“我缺你吃喝了吗?”
程诺慌乱摇头:“不是,我只是”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你以后现在你还走的了吗?是我对你太纵容了么?程诺,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
一连串的话脱口而出,顾昔年冷凝着脸,他没有深究程诺为何想出去工作,但是本能的他认为她又想离开。之前的囚禁让她失去了自由,却将她绑在了自己的身边,看着她像平常妻子一样等着丈夫回家,满室温馨。
这样的生活原本就在从前的他们的规划之中。
可顾昔年快意的同时也看到了她的痛苦。
两人对峙僵持了许久,看不得这样卑微哀怜的程诺的顾昔年首先妥协。
因为不舍。
可那是他仅有的让步。
顾昔年不知道时间能改变人多少,或者变得人本身是他,当年的发生的事情导致了他现在的患得患失,原本的冷静自持遇到她自此从身上剥离。可能是他们在一起太过理所当然,从骨子里带来的狠厉黑暗随着时间的增长用温和假面包裹住层层研磨。
直至程诺的离开,那些伺机蛰伏的突然破土而出。
如用黑夜浇灌的花,不可触碰,否则,等待的就是无尽的深渊,而在这深渊里沉浮的也只有顾昔年。
突然觉得刚才吃下去的苦瓜瞬间苦到了心里,甚至不愿意听程诺过多的解释。
只是本能的恐慌。
他绷着一张脸,程诺慌了,她也就是随口一提,整日无所事事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她不想在空闲的时候胡思乱想,所以想要找个工作分散下注意力。
殷勤的为他夹了一些苦瓜,程诺讨好道:“多吃点,去火。”
顾昔年:“”
顾昔年:“”
他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还满怀怨怼的心情突然不知道怎么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