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轻则是三个锅子都尝了尝,“都好吃,但是我还是最喜欢辣锅。”
“哈哈,说的是啊!刚开始吃,老夫还有些受不住,但却是越辣越想吃,根本停不下来,再配上这酸梅汤,过瘾啊!”
慕容相吃的是最欢的,年龄大了之后味觉衰退,他吃什么东西都觉得味道寡淡没滋味,可这热锅子却是让他吃了个痛快!
乔灵之看着满头大汗还在猛吃辣锅的慕容相,赶忙劝道。
“老爷子,辣锅过于辛辣,您浅尝一些即可,不然胃里遭不住的。”
本来都在大快朵颐的慕容一家子,也是如梦初醒,赶忙劝起了老爷子。
“是啊,爹,你得悠着点,林大夫不是说了,让你少吃刺激之物。”
慕容相没法,只得悻悻放弃辣锅,转战其他锅底,不过每个都很不错,老爷子也吃的开心。
最后,只有慕容轻、魏临渊在辣锅奋战到底了,连乔灵之半路都辣的吃起了番茄锅。
一顿酣畅淋漓的热锅子之后,天色已经暗沉,下人们在院子里点上灯,给几位主子倒上了热茶,吃饱喝足的几人就瘫坐在院子里,一边消食一边闲聊。
“芝丫头,你这一手热锅子是从哪学的?老夫也算个饕客了,连御膳房的御膳也吃过不少次,可就没听说过这热锅子。”
乔灵之早就想好了托词,“这是我自己琢磨的,我也是个贪嘴儿的,小时候在家里饿了都爱自己琢磨,您老要是喜欢,我还有几样拿手的菜呢。”
“真的吗?林芝姐!你也太厉害了,不像我,什么也不会。”慕容紫彻底是被乔灵之给征服了,侠肝义胆、又能言善辩,年纪轻轻女扮男装出门游历考察,甚至还会做这么多好吃的吃食。
“这都是些雕虫小技,上不了台面,我可是看到紫儿你绣的那些大件绣品了,针法细腻、线条优美,飞禽走兽活灵活现,这才是大师级,我学都学不来。你这可是以针为笔线为墨的大才女啊,一点不输给那些文人墨客。”
乔灵之是真的佩服,蜀绣可是带队成都游各景点都必推荐的非遗特产,她见过不少成千上万价格的蜀绣,几十万、几百万的也在远处瞧见过,但都不如慕容紫房间里绣得好。
“有那么好嘛?林芝姐,你可别哄我啊。”慕容紫被夸得羞红了脸,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见林芝夸她好,比听见她祖父夸她都还高兴。
“当然是真的!你要不信以后给我个机会,让我拿到市场上售卖去,一定受人追捧!”
慕容家的几个长辈被两个小丫头的互相吹捧,逗得直乐。
“年轻真好啊!还有无限可能,等到了老夫这岁数,半只脚进了棺材,就真是不中用了。”
慕容相看着两人心生羡慕,想他年轻时也是满身傲气,心怀苍生,想干一番大事业,但是终究是天不随人愿啊。
“爹,您老要是不中用了,那岂不是让天下才子都得羞红了脸。”慕容轻赶忙劝慰他爹。
“是啊,祖父可是我最敬佩的了!”
慕容相只是笑了笑没有附和,他是有些才学不假,但可惜的是这辈子却没能做些什么,他心里有愧啊。
魏临渊默默地看着慕容相,他多少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所以也能理解慕容相语气中暗含的郁郁不得志。
“老爷子,这您可错了,就是您这个年纪才是最好的!”
乔灵之平地惊雷的一句话,让大家纷纷看向她,魏临渊倒是暗自抿嘴轻笑,一点也不意外。
“哦?芝丫头,人都是劝君惜取少年时,你怎的觉得垂垂老矣更好呢?”
“少年时自然可贵,对一个人而言,那是最精力充沛、头脑灵活之时,但是却也有着致命的缺陷。”
乔灵之故弄玄虚得停顿了一下,急得慕容紫赶忙追问,“是什么缺陷?”
“心性和阅历,也就是对人生、自我以及得失的思考和认识。”
乔灵之见众人陷入深思,便继续补充,“我曾听过一老者说过,‘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也是自那时起,我才深知活到老学到老,老之将至,其智也至极啊,绝不是黄毛小子所能比拟的。”
乔灵之话毕,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慕容轻惊骇地看着眼前思想境界至深的女子,怪不得他爹这样欣赏她,这短短几句话的思考,竟是四十将近的他都没有达到的。
而慕容相则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随后顿悟般大笑不止。
“哈哈,t好一个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我不如此智者啊,丫头,这位老先生是何许人也?”
乔灵之有些奇怪,根据原身记忆太宣王朝也是有春秋战国之史的,为何不知道这句话?
那她岂不是占了孔夫子的便宜,不行,她可不能认下,不然以后说不出来这种话岂不是很尴尬。
于是乔灵之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这位老先生是我在一郊外乡村遇见的,我们浅谈了几句便分开了,据老先生说,他一生都致力于传道授业解惑。”
慕容相听后叹息,“这先生定是个退隐高人,传道授业解惑,可惜我已经远了学堂。哎!”
许是想到了自己当年也曾好为人师,只是现在却自甘堕落为了闲散老匹夫。
几位晚辈看着老者骤然萧瑟许多的神情,都难免有些难过。
“祖父,你别太伤心了,紫儿会陪着你的。”慕容紫虽不知道祖父为什么难过,但她还是不忍看老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