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心中无比偎贴,想着这若菱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们往常有些头痛脑热的,总是第一时间嘱咐他们应当如何用药,如何注意饮食,天气热了冷了,都会送来亲手做的药膳。
可惜殷恪是个榆木脑袋,这么个知心美人儿,竟不知道珍惜,白白浪费了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
秦夫人与云若菱一道走,看见倚在门旁,一团火似的姜萤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口讽道:“老将军还在病中,你打扮成这样是要给做什么!”
“秦婶婶,你这话说的,我这身衣服有何不妥之处?”
秦夫人看她满手的红指甲更是一阵头晕,对姜萤萤向来是不拘着的,不掩饰嫌弃道:“你别进去添乱,老将军服了药才好些,待会儿又要被你气晕。”
姜萤萤杵在原地,秦夫人道:“若菱咱们走,厨房做了红豆羹,等你哥哥回来,你给他送过去。”
姜逸从房间出来,摸摸气鼓鼓的姜萤萤的脑门,解释道:“那玄武丹原是萤萤叫我寻来的,方才替她受了夫人一句谢。”
姜萤萤用发髻去蹭他的手心。
秦夫人的面色上挂不住,原来是姜萤萤招来的药,自己还那样奚落了她一顿,真是不该,对姜萤萤扯了扯嘴角。
云若菱却看着兄妹二人目光微沉,在她看来,姜逸和殷恪很像,都是感情淡漠的人,只有对着姜萤萤会这般亲近熟稔。
但是,没有关系,无论如何,她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正巧殷恪踏雪归来,见几人在老将军房门前,目光先在姜萤萤面上停留一瞬立即移开,向母亲请安。
秦夫人握住他的手,拂去他肩上的雪:“恪儿,手怎么这样冰?”
“方才为乌格罕送行,在雪中与他说了会儿话。”殷恪精致的鼻翼翕动,比雪还白的皮肤上呈现一片冻出来的薄红。
秦夫人心疼:“这大雪天的,有什么话不能在屋子里说么,你快些回房吧,我叫小厨房煮碗姜汤,若菱,你跟过去给哥哥把脉,看看有没有风寒入体。”
云若菱跟着殷恪回他的院子,只看见他穿着石青色披风的背影,她轻轻柔柔地说着殷爷爷的情况,殷恪淡漠地回应着。
她心里有些着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上次把姜萤萤引到乌格罕那儿,他一定对她起了疑心,可是,他什么都没问。
她日日忧心,恨不得破罐子破摔。怪只怪她,只在殷恪的房间外面听到了他要派人刺杀乌格罕,从没想过他会等在温泉外面,他会,亲自进去救起姜萤萤。
陷害姜萤萤这步棋很险,她就是看见他们亲近,一时心急,才会失了根据。她不知道自己被看穿了多少,只能尽力讨好殷家众人,多积t累些本钱,就算殷恪厌恶她,也要赖在殷家,再徐徐图之。
“若菱,不必跟着我,你知道我娘疑心病重,我清楚自己的情况,没事的。”
殷恪一贯的温柔,面上挂着和煦浅笑,话里却是不容半分置喙的拒绝。
云若菱只得离开。
通向殷恪的院子有一条小道,夹在两片竹林指间,日渐黄昏,殷恪远远便看见了竹林里的一抹红色,比夕阳要浓烈得多,步子放缓,经过时却不似预想中有小娘子窜出来。
莫不是蹲在雪里睡着了,殷恪这样想着,又往前踱步了一段。
姜萤萤穿得薄,着凉了可怎么好。
他心思正繁杂,却听见背后踩碎细雪的声音,接着一双手从身后环绕,涂着大红蔻丹的十指在他胸前交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