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来,想吻去岑令溪脸上的泪水,却在额头相抵的时候,听到了她那句:“不要逼死我,求你。”
闻澈一瞬间恍如置身于兵荒马乱之中,拥着岑令溪的手也不知道应该放到哪里去。
“我很累,不敢骗您。”
两个人挨得很近,闻澈可以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以及断断续续的呼吸。
他还是放开了岑令溪。
岑令溪没有看一地狼藉的凤冠,也没有看闻澈一眼,只是压着桌子站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有些泪眼朦胧,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
即使强撑着精神往前走了走,但身形还是一晃。
意识消失之前,她只知道后腰被拖住了,映入她眼帘的那张脸青涩了许多,面前的脸重迭成影,那一瞬她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唇一张一翕,只吐出了一句“清衍哥哥……”
闻澈揽着岑令溪腰的手僵住了,他的神思有些恍惚。
他以为这辈子除了在梦中都不会再听到岑令溪喊他一声“清衍哥哥”了。
但显然这个时候岑令溪的身体更为重要。
闻澈匆匆忙忙地将岑令溪打横抱起,进了屋子里。
又吩咐守在院子外面的连朝去传太医。
太医匆忙赶到雀园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了。
他本以为是闻太傅出了事,却没想到病人是个女娘。
女娘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呼吸孱弱,眉心还紧紧的蹙着,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太医朝坐在一边一脸焦急地的闻澈拱了拱手,礼节还没照顾全,便被被闻澈压了压手腕打断了,“看诊便是。”
他小心翼翼地在岑令溪的手腕上搭上薄薄的丝绢,探起脉象来。
脉象很弱,像是风寒之症,但又不全是,他换了两只手反复探了半天,还是拿捏不准。
而一旁坐着的闻澈已经没有耐心了,只是压着没有发出来愠怒。
太医终于确定了情况,于是转过身来在闻澈跟前深深一拜,道:“娘子本是心病,又衣着单薄,想来当是风寒,下官无能,也只能撰写些调养的方子,但心病终究还需心药医。”
他说完这句话没有敢抬头,只是等着闻澈的吩咐。
“心病?”
“是。”
闻澈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地道:“知道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