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们连我跟在身后都发现不了,你说我要是半路将她们杀死应该是轻而易举吧。”应寻撑着下巴,目光一直观察着段轻羽的神色,详细说着计划,“到时候我折返王家村,先解决了酒鬼,再等田姐做完农活一块解决,用拉车把他们的尸体运进山里,等野兽全部吃掉,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段轻羽绷起下巴,嘴角抿起,浅褐色的眸子里难得出现了挣扎的情绪,他沉默良久,终于说:“我和你回去,但前提是你不可以伤害凤来一家。”
“行。”应寻弯起唇角,她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段轻羽的软肋太多了,随便拿出来一个就能逼他就范。
这种事她本就驾轻就熟。
——
“段哥哥,你要跟坏女人回去?”被赶出屋的二丫看见应寻背着段轻羽出来,立马伸出手臂拦住两人,“她肯定要害你,你不能跟她走!”
“是啊,你的伤还没好,留在玄云派才是最稳妥的。”凤来也拦住他们。
应寻侧头对段轻羽说:“你自己和她们说。”
段轻羽的姿势很狼狈,但神态很平静,眼睑微垂,柔和地对两个小姑娘说:“你们不用为我操心,我愿意回去的。”
“听见没有。”应寻昂起下巴,趾高气昂地说,“滚开。”
二丫满脸倔强地拉住车子,跟应寻抗衡,差点被拉车掀翻在地。
坐在车斗中的段轻羽立马伸手捞住她:“你们不用管我,先回去吧。”
应寻说了杀不死他,只会折磨他,那么他就不会死。
尽管脑子里没有折磨人的手段,他对应寻所说的让他痛苦没什么概念,但已经做好了准备。无非身体上的疼痛,他都可以忍受。
应寻微眯起眼睛对二人说:“再挡着我就不客气了。”
二丫和她对视了片刻,终于放开拉车的把手,嘴里嘟囔着什么,拉起凤来扭头就走。
凤来被她强行拉出院子,十分诧异:“走那么快做什么?”
二丫转身抱上凤来的大腿,“姐姐,你去找那个修士哥哥看他能不能想办法赶走坏女人。”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可是凤来有些为难,她和祁修士也不过一面之缘,怎么可能请得动他帮忙。
二丫人小鬼大的模样,“我知道你不愿意和修士哥哥说,我自己和他说,让他帮帮忙,你带我去找他就好了。”
凤来有些犹豫,“我们已经麻烦他给段哥哥治疗了,如果继续麻烦他实在不太好。”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二丫脆生生地问,“你要看段哥哥再被绑回小仓库放血吗?”
“我不……”
“那就是了,总得先试试,以后再想怎么报答修士哥哥。”二丫黑葡萄似的眼睛非常认真,“现在救段哥哥要紧。”
凤来终于被二丫说服,两人急匆匆地拦住几位修士,跑了半座山,终于再练武场上找到了正在上剑法课的祁卓远。
此时不少修士正在练习,大家穿着相同的红黑色服装,将剑舞得铮铮作响。
凤来一时看呆了,差点忘记此行的目的,还是二丫带着她一路狂奔,不顾其他人各异的眼神,直直奔向祈卓远。
“修士哥哥,求你帮帮我们!”二丫喊道。
祁卓远远远就看见两个姑娘,她们半夜冒着雨前来医馆,给他很深的印象,尤其是凤来,乌黑发亮的头发和眼睛,直接撞进他心里。
骤然见到徘徊在脑海中的少女,他无端生出几分手足无措来,连忙问:“怎么了?”
二丫说:“修士哥哥,段哥哥被一个坏女人缠上了,你能不能把那个坏女人赶跑?”
祁卓远一时没听明白,“什么坏女人。”
凤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应寻讲了出来,说她很有可能是害了段哥哥的人,而且现在还要强行带走他。
祈卓远听了皱紧眉头,表情凝重:“你们说的是真的?这个魔族不仅伤害修士?还随意出入门派?”
二丫连连点头。
祁卓远又问:“你们有证据吗?这些罪行足以判她死刑。”
凤来张了张嘴,想说出的话没有说出口,她有些犹豫,虽然应寻是个很坏很坏的女人,但如果因为她的话导致她死掉她又不忍心。
“我亲眼看见啦。”二丫举着手说,生怕祁卓远没有注意到她,“我看见她拿着带血的刀。”
“已经可以了,你和段公子两个人的证词可以把她送上断头台。”祁卓远严肃地说,“我现在就带人去抓她,将她送去审决厅。”
应寻拉着段轻羽走到山脚下,马上要出玄云派大门的时候,不知从哪窜出五六个弟子,为首的少年长得不错,就是眼神有几分憨,大喊一声:“给我抓住她!”
其中三人齐齐扑向她,把她按住,让她逃脱不得,扭着她的胳膊不知道要送到哪里去。
她余光看见凤来和二丫也气喘吁吁地赶来,和其他修士一起拉起车子,带着段轻羽跟着他们。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他们把她带至另一座山头的半山腰,那里有一座二层高的建筑,房檐上悬挂着铃铛,随着风声叮咚作响,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审决厅”。
稍一琢磨应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凤来和二丫告诉玄云派轻羽的伤是她造成的,这帮人就急匆匆地要对她进行审判,宣布她死刑。
此时大厅里空无一人,正厅主位的背t后是一副巨大的画作,应寻看了一会儿,一个衣着繁复的女子持剑刺进浑身黑衣的男子心脏,根据表情推测,画的应该是五千年前神尊封印魔神的情景,背后席卷的海浪,应该是无尽海,相传神尊就是在那里与魔神大战三天三夜最终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