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远哈哈大笑,一边脱衣服一边道,“这狐狸公的母的您都能闻出来?”
“母的我可就谢谢你温家八辈儿祖宗了,”温妈妈翻了个白眼,又喊了一句,“你让那小模特换个香水!一闻着就gay里gay气的味儿,冲鼻子!”
“哈哈哈哈,您还挺潮啊,还知道gay里gay气呢?真是我亲妈,就是牛逼!”
温岭远嘴贫了一会儿,把衣服脱了全都丢进了收衣筐里。他嘴上虽然开玩笑,但还是听话地把身子洗了个干净,确定身上没什么味道了才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下楼找他妈。
“爸还没回来啊?”
“跟你薛叔叔一起见人去了,”温妈妈把电视关了,想了想,朝他招了招手,“岭远,过来,咱们来促膝长谈一下。”
温岭远哭笑不得,“谈可以,咱能不促膝不?”
温妈妈懒得搭理他,等儿子坐过来了,就说道,“你跟那个小模特……叫什么joe的,是认真的?”
温岭远笑道,“认真个毛球儿啊,就一起玩过几次……不是,妈,你能别这么八卦不?”
“你以为我乐意八卦你?你都老大不小的了,你爸以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瞎呢,现在你要是再不考虑考虑,他可就没多少好脾气了。”
“……”温岭远沉默了一下,耸了耸肩,“大不了找白冰喽。”
“她是你想找就找的呀?你白叔叔可保守着呢,你敢糊弄他闺女,他能杀到咱家来……”
“啥叫我糊弄她,”温岭远笑得挺无奈,“我俩老早以前就说好了,实在不成了,就扯个证各过各的,我爸他乐意自欺欺人,我也只能这么办嘛。”
“不是你爸自欺欺人,这……哎,”温妈妈叹了口气,“就是假的,也得做个样子,否则你爸怎么继续往上走?你可给他省省心吧。”
温岭远戳了戳沙发靠垫,安静了一会儿,又笑了下,“行呗,哪天我找白冰说说,不过现在可不行,她最近找了个……”
话没说完,温妈妈的手机响了。
“谁啊?”
温妈妈看了眼来电,愣了一下,赶紧接起来,“喂?王瑶,怎么……”话音陡然一滞,忽然就慌了,“你怎么回事儿?你在哪儿呢?喂?别、别哭啊……你慢慢说,慢慢说……”
温岭远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他妈皱紧了眉头,眼里又是震惊又是愤怒,一向高雅的人居然还爆了好几句粗口,等挂了电话就破口大骂,“一群小瘪三!真他妈没完没了了啊!”
温岭远一脸惊恐,“妈,佛爷!老祖宗!您可是豪门贵妇,冷静,一定要冷静……”
“贵妇个奶奶!”温妈妈喘了两口气,瞪着面前的茶杯好半天,突然转头看了温岭远一眼,上下审视了一番,似乎觉得凑合凑合还能用,才终于道,“儿子,帮个忙。”
温岭远正襟危坐,点头如捣蒜。
温妈妈呼了口气,烦躁道,“帮我去联系陈律师,去局子里捞个人出来。”
“捞……捞啥?捞人?”温岭远震惊道,“妈,你当是捞鱼呢?说得这么轻松?”
“不轻松才找你,怎么着,怂啦?”
温岭远无语道,“您可真是我亲妈,先说说,捞谁啊?”
温妈妈啧了一声,反问道,“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玩得挺好的一个朋友,叫嬴懿的?”
温岭远反应了一下,登时就惊了,“那个玩儿击剑的男生?个子特高的那个?”
“对对,就他,”温妈妈叹了口气,“他爸当年欠了一屁股债,扛不住了,就……反正他爸没了,当年欠的那么多钱就只能找他老婆和儿子要了,他们母子俩这么多年过得挺苦的,要不是咱家一直帮衬着……”
“不是,等等,”温岭远不敢相信,“妈你这么抠门儿的人,居然能帮了他们这么多年?”
“啥玩意儿?我咋就抠门儿了!”温妈妈怒道,“你妈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你去问问,哪个不恭恭敬敬地叫一声贺女侠?还抠门儿……抠你个大舅子!”
温岭远努力憋着笑,“你生气也别骂自个儿哥哥啊,我大舅怎么惹着你啦贺女侠?”
温妈妈懒得鸟他,继续说正事,“反正王瑶……就嬴懿他妈,她是我同学,以前关系很好,还都嫁进这大院儿里了,本来挺好一事儿,谁知道他爸就那么一蹶不振,还不负责任……唉,真是可怜死了。”
温岭远问道,“那他怎么就进局子了?被人追债打起来了?”
“打起来算什么啊,那孩子这么多年可真是惨……以前那么优秀的孩子,咱们这院儿里最有出息的,结果现在……啧,你瞅瞅你吧!爹妈都这么疼你,你还老气你妈,没事儿就浪啊浪的,一点都不着家!你说你妈我这么万里挑一的人,咋就生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温岭远:“……妈,妈,打住!说事儿就说事儿,别跑题!”
“哦,对,”温妈妈想着刚才王瑶的哭诉,又心疼道,“他爸当年借了高利贷,借了五十万,现在都还了快三倍了,对方还是不依不饶的。这次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个月前嬴懿把人家养女给拐跑了,还把那个放高利贷的给打伤了,对方就把他给告了,扯皮到现在,判决刚下来,乱七八糟的罪名安了一堆,要给他判五年,还因为欠着那混蛋的钱,说是要他们立刻偿还剩余的五十万,否则就要把他们的房子没收了,卖了还债。”
“啥玩意儿?”温岭远简直难以置信,“都还了三倍了还要还五十万?”
“就说呢,不知道他们当年怎么签的协议,说这还是法院看他们可怜,降到最低额度了,”温妈妈说完了,便道,“王瑶她性子温,要不是真的没办法肯定不会来求我,估计是连律师费也拿不出来,走投无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