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瑜一怔,道:“姐姐有事找我?”
晏妩娴拉过?她?的手:“这边说。”
两人?往偏僻处行去,宫侍远远缀在后头,给主?子留出私语的空间。
南湘殿西面有一座浮水廊桥,连接着不远处的湖心亭,桥边缠满绿藤,映衬着清澈的湖水,颇具韵味。
晏妩娴带着觅瑜行桥而过?,边走边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许久不见你,有点想念,想同你说说话。”
她?故作哀叹:“怪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从?你与太子殿下成亲,就?窝在东宫里不出来了,若非此次宴会?,我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你一面。”
闻言,觅瑜有些耳热。
她?的确是在嫁给盛瞻和后,把一颗心扑在了他的身上,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且他们?成亲才两个月,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她?分不出心神也是正?常的……
当?然,她?不会?脸皮厚到这般回答,遂道:“我初入东宫,对许多规矩都不甚熟悉,不敢轻纵,等我熟悉了,再找姐姐叙旧。”
“而且姐姐这话说得也不对,半个月前,宋夫人?一案时,我与姐姐不是见过??”
“那是为了破案,怎么能同寻常见面相比?”晏妩娴道。
觅瑜想了想,觉得也是,就?换了件事情说:“我虽然没有空去见姐姐,却托人?给姐姐传了口信,姐姐可曾收到?”
这话一出,晏妩娴的神情立即变得别扭起来。
她?不自在地看?向别处,装作欣赏风景。
“收到了。我——我去了你说的地方,同你哥哥见了一面。”
觅瑜关切地询问:“怎么样?还好吗?”
晏妩娴含糊回答:“也——还行吧。你哥哥的性格与我想象中有些不同,挺沉默寡言的,模样倒是英俊……”
“不过?行动力很强!那次我们?遇见了一个小贼,我还没出手呢,你哥哥就?先抓住了,让我懊恼了许久……”
二人?行至湖心亭边,晏妩娴先一步迈入亭中,在石凳上坐下,旋即又站起来,侧身请过?。
“哦,忘了你已经是太子妃了,该你先坐。太子妃请坐。”
觅瑜失笑:“你我姐妹之间,何必论这些虚礼?”
“要论的,要论的。”晏妩娴一本正?经。
“我来赴宴前,我爹对我耳提面命,让我放点心在身上,别把大大咧咧的毛病带到宫里,宫中规矩重,不容我轻忽怠慢,说得我好像没进过?宫一样。”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豪迈地一挥手,尽显英姿飒爽之气,与循规蹈矩半点不相干。
觅瑜莞尔:“娴姐姐素来爽直,不愿与人?虚与委蛇,晏伯父有此担心也很正?常,不过?姐姐在我面前不必拘束,我不是那等看?重规矩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也就?做做样子,免得被外头的宫侍看?见,传出我不敬太子妃的谣言。”晏妩娴道,再度请她?先坐。
觅瑜也不推辞,当?了两个月的太子妃,她?已经逐渐习惯这重身份,也习惯了它带来的一切。
坐下后,姐妹二人?说起了闲话。
或许也不算闲话,乃是宋夫人?的近况。
宋夫人?得救后,许太师激动不已,喜极而泣,也不叫女儿回夫家,直接留在太师府里,请了神医祝晴为女儿诊治。
诊断的结果不太好,宋夫人?屡遭奸人?侵害,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身上的伤可以治好,心上的伤就?需要心药了。
可是心药上哪里去寻呢?遭受这样的事情,对任何女子而言都是一场噩梦,叫人?如何看?开?
宋夫人?在被救回家的当?天晚上,就?拿剪子割了手腕,幸好侍女发现及时,祝晴又还没有离府,才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醒来之后,宋夫人?还想寻死,面对众人?的劝阻,她?哭着道:“经历这样的事,还叫我活着做什么?让我成为笑话、让许家成为笑话吗?倒不如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