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我的错,我的错,我不擅长下棋,有什么办法呢。”一边伸手扶长主公起身,白姑姑取来大氅,给长公主严严实实地穿戴好,林云才扶着长公主出门:“漂亮吧?”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天亮开了,还有几抹红霞,迤逶散落在远处的天边。
长公主点头:“晴了好啊,晴了好啊。”
黛玉和林如海过来时,天色几乎将尽了,林云打趣:“父亲,妹妹,你们还真是来的巧了,刚才厨房还派人来问公主,要不要摆晚膳了。”
黛玉笑道:“那是,我和父亲是算好了时间才出门的。”
这当然是玩笑话。能在长公主面前还开玩笑,林如海便知,自己这个天生敏感的女儿,显然很得长公主疼爱。
林如海向长公主很正式的行礼请安。
长公主笑道:“她们两个在本宫面前,经常没大没小的,你倒是客气。”
黛玉忙叫紫鹃和梅染把东西捧上来:“公主,泉州那边海贸的商人多,父亲托人从海外采买回来的几种药材。”
“这一匣子,是成药,回头让黎大夫看看,说不定有能用的。这一匣子,是百年的人参。”
长公主:“劳林大人你费心了。”
林如海忙道“不敢”。
黛玉让紫鹃与梅染把药给黎大夫送去,白姑姑同她们一起出去,则是去吩咐,让人摆膳。
太子长子秦润
正月十五一过,林如海便动身,再次启程,前往福建。
他才走了七天,天子身边的暗卫突然赶来,只是这一次,来的还有前忠肃王、如今的太子的长子秦润。
长公主让白姑姑带暗卫下去休息,对白姑姑说:“这样大寒的天,一路快马加鞭赶来,只怕吃了不少寒气进肚子,让厨下快些煮些姜汤,袪一袪寒。再备上好酒好菜,让他们今晚好生歇一晚。”
白姑姑领了暗卫走了,将空间留给二人,这个皇孙这时候来,绝不简单。
十六岁的秦润,穿一件墨绿色的锦袍,衣上只织了暗纹,连花都未绣一朵,却也难掩他通身的气派,如玉君子,挺拨修长,他从怀中拿出密匣,双手奉上:“姑祖母,皇祖父身体每况愈下,还望您回京主持大局。”
长公主打开密匣一看,才知道天子已经病了快一个月了。难怪连除夕宫宴都是用了参汤吊起精神,只露了一面,大年初一的祭祀,都是由太子代祭。看来事情,比公主想的还要紧急了。
正好腊月二十四封印,特意将复印的日子选了开年后的第二个吉日——正月十八。几乎一个月的时间,天子本以为问题不大,休养些日子,便能好了。
不想这病非但没有养好,反而因为年后正月初六的一场大雪,越发严重了,如今几乎下不了床。
长公主示意秦润坐下,这才问:“你南下,是你父亲做主的,还是你皇祖父的意思?”
秦润站起身:“不敢瞒姑祖母,密旨是皇祖父下的,父亲代笔,派我南下,皇祖父本不同意,一来嫌天气严寒,二来怕路上辛苦。是我主动请缨的。”
想来是没有说谎,长公主对侄孙们虽然不了解,但对皇帝很了解。
长公主点头:“坐下说吧。我一个避世而居的公主,在这里,只论辈份,不论身份。你父亲可有什么话,让你捎给我?”
秦润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姑祖母,父亲说,如今的九门提督是个墙头草,皇祖父病重一事,瞒得了外人,瞒不住几位王叔。太医院里,也不是密不透风的,说不定,京里那异姓的四王,都知道了。”
长公主心里感慨万千,若当年废太子这事,父子不相疑,哪有今日这些问题。只是这话,连她这个长公主,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都不能说出口了。否则就会引来太多事情了。
秦润分明还有话说,却没接着往下说,这就是想看一看她这个长公主的态度了。比起曾经的废太子,忠肃王这个侄儿,与她的情份是就浅薄了些,忠肃王办差的时候,她已经到江南来避世隐居了。这些当然是他父亲告诉他的。
不过既然天子挑中了这个侄儿,定为太子,剩下的皇子里头,也就这个勉强有经营江山的本事。其他的皇子,压根儿不行。
长公主知道秦润的顾虑,也知道他不过是来替太子打前哨的。其实她这个长公主,只剩名头,并无实权。
当然,她要是回京,唬一唬人,还是办得到的。
长公主笑问:“你千里迢迢南下,只怕不只是为了送这封密信,否则,暗卫送信来,也就行了。你皇祖父与你父亲已经商议好了,三月的太子策封仪典,只怕要改成登基大典吧?”
秦润心下一惊,脸上也带出了两分。这事在信里可没写,他本以为,这事也只有天子与他的父王和他知道了,哦,不对,还有他的母亲。
长公主轻轻一笑:“你也不必惊讶。我与你皇祖父乃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曾经无话不说,虽说我避居江南,可他每年还是三节两寿都派人送礼来。有什么大事,也都说给我听。你皇祖父为人不拘小节,对臣子也宽厚,但在江山社稷一事,却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的。”
秦润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讷讷应一声是。
长公主:“你父亲有所顾虑,我能理解。不过这种顾虑,完全没有必要。天子既定了他为太子,如今不过是迫于形势,让他提前登基,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我自然会大力支持。”
秦润这才放下心来,说:“姑祖母,忠定王叔经营多年,父亲也是怕再起事端,已经有义忠王叔的前例摆在那,到时再血流成河,只怕有人会借机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