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陈麟声从口袋里抽出手,走向前去。
他握住钥匙,上面还残余着淡淡的体温。
开锁是他强项,要不是严木在,他甚至不需要钥匙。
黄铜钥匙就着锁芯齿痕捅进去,松松几转,再猛地回转,咔嚓一声,门便开了。
他退下来,将钥匙交给严木,示意严木先走。
严木也是第一次来。
他和麦春宙兄弟俩自小相识,知道这双胞胎中的哥哥做惯了精英,向来一丝不茍。所以见到光洁整齐的屋内摆设,也丝毫不觉得惊讶。
“你可以到处看”严木话未说完,就发现身后已经没人了。
陈麟声已抢先一步迈进卧房。
两室一厅,奢侈,但也正好留给妮妮独睡的空间。
陈麟声抚过墙面,检查一番门窗,又步入浴室。浴缸和淋浴区具在,橱柜也是专门定做,顶上一粒灰尘都没有。
只看图片,陈麟声只是心动。来到实地,陈麟声甚至开始反省自己面对严木的样子是否冷硬,不够谄媚。早知道这里这样好,他甚至可以不剪头发,就因为严木似乎更喜欢自己昨天的样子。
“你跟我讲实话,这里是不是死过人,在闹鬼。”陈麟声探出头。
这样好的地方,全新且优质的家具,以这样低廉的价钱出租,如果不是死了一家五口,陈麟声实在想不出房东为何这样慷慨。
严木被这话逗笑了,他讲:“如果闹鬼,我朋友一定不会出租这间屋,他大概要研究如果用鬼赚钱,而不是因鬼贱租房产。”
“有钱人啊。”陈麟声小声讲。
“不过,一定要讲个理由,”严木笑眯眯,“他应该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记得,千万不要告诉邻居你的租金是多少钱。”
“你们关系很好。”陈麟声走进厨房。
“从小到大的朋友,”严木跟在陈麟声身后踱步,“虽然不像小时候一样日日见面,但是关键时刻,大家还是会互相帮忙,我想好朋友就是这样的。”
“真好,”陈麟声摸着厚重扎实的窗帘布,他看得出,这种布料,每一尺都比廉价的窗帘贵出好几倍去。
“是啊,真好。”严木想起麦春宙与麦秋宇两兄弟,心生感慨。
“那你呢?”
“我?”
“你为什么要帮我。”陈麟声转过身,他望着严木的眼睛。
严木被他问住,又被他冷冷地望住,一时忘记说话。
他又收获陈麟声的另一面,冷的一面,像他那位话事人老爹手底下最寡言的二把手,逢年过节都不会笑,只在递红包给他这位太子爷时,会稍微提一下嘴角。
那位二把手在前几年的枪战里中了五枪,肺里全是血。
而那时严木正跟家里闹别扭,躲在意大利不肯回来。那位叔叔的死讯传来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一直避免想起那个人。
可此刻的陈麟声偏偏让他想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