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陈麟声到他公司去。
陈麟声拒绝了。
如果不是为了妮妮,他不会欠任骋云半分交情。
不过,离开港岛,确实是一条出路。
陈麟声望着前方的路,有些出神。
“叔叔,我要过生日了,”小任忽然靠了过来,“你们可以过几天再走吗。”
他随了父亲的容貌和气质,就算温和挽留,也蕴含一种不容人拒绝的气质。
陈麟声刚要回答,就从后视镜里看见妮妮期待的目光。
他叹了口气。
小任的生日会上,他穿一件纯白的定制西装,小王子一样独奏着钢琴。经他央求,一曲结束后,陈麟声还和他四手联弹了一曲。
这曲子他提前弹给父亲和白鸣叔叔听过,两个人都给了鼓励和夸奖。第二遍弹给陈麟声,陈麟声听到一半就叫停了他,坐到他身边,沉默地示范了一遍。
小任惊讶于陈麟声的背谱速度,也拜服于他的精湛技巧。小男孩,骄傲又挫败,说自己没有天赋。
陈麟声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比我有天赋,你喜欢弹琴,你对琴键有感情。”
他说的是真心话。他知道,自己弹琴,不过是机械的肌肉记忆而已。
二楼一曲终了,一楼传来宾客雷霆般的鼓掌声。
陈麟声牵着小任和妮妮下楼,刚踩到最后一阶,小任和妮妮就牵着手跑去拆如山的礼物了。几个孩子也跟了过去,一时欢声笑语。
白鸣守在一旁,朝陈麟声点了点头,示意他会看好妮妮。
陈麟声犹豫片刻,转身向阳台走去。一些男人聚在那里抽烟,任骋云也不例外。他决定向任骋云敬一杯酒,喝完就离开。
还没走进人群,就听见有人口齿不清地说笑。
陈麟声步子一滞,他对这种场合过敏。
“老任,你家里有女主人了吗?”
“哪里的话。”
“是男人,我看见了。”
“不要胡说。”
“你跟大家说实话,从哪里认识这样的极品?”
任骋云顿了顿,答:“无可奉告。”
“只要愿意砸钱,什么样的玩不到?”男人说罢,一阵哄笑。
陈麟声转身就走。
他没看见,阳台沙发角落,坐着一个面色阴鸷的年轻男人,他斜倚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盯住说话的中年男人。
小任吹过蜡烛,分过蛋糕,礼花在头顶响起。妮妮甩脱陈麟声的手,开心地鼓掌。
陈麟声还是第一次遭此待遇,他感到不爽。
他抬头,看见任骋云扫视人群一圈,叫来白鸣,两人偏头咬着耳朵,不知说了些什么。
白鸣点了点头,任骋云挤出人群,朝花园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见闷重的拳打脚踢声从灌木的阴影里传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狠狠掌掴着躺在地上的醉汉:“钱?你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