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麟声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施简。
他对不起爸妈,对不起妮妮,他甚至对不起麦秋宇,但他对得起施简。没有施简,他根本不会回港岛。
施简忽然清醒过来,他僵在原地:“哥,我。”
“滚。”陈麟声下达逐客令。
不等施简求饶,他扯住施简的衣袖,决绝地将人赶出门去。门重重关上,将施简的叫喊和敲门声挡在门外。陈麟声坐在沙发上,将脸埋进掌心。
良久,一只小手牵住他一根手指。
他抬头,发现是妮妮。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赤着脚站在地上。
“爸爸。”她轻轻叫他。
陈麟声将她抱进怀里,轻拍脊背:“对不起,妮妮,吓到你了吧。”
“施简走了吗?”妮妮趴在他怀里。
“他不敢走。”陈麟声说。
“真的?”
“真的。”
陈麟声抱着她去开门。
施简正蹲在地上,见门开了,他愣愣抬起了头。大概他哭得太响,惹得邻居也探出头来看。
又是那个金发混血女孩,她指着陈麟声叫到:“你骗我!你有小孩!”
陈麟声看她一眼,没再理会。
“滚进来。”这话自然是说给施简听。
“滚,滚雪球。”妮妮上幼稚园几周,迷上造词造句。
燕春来开业在即,周末也要加班。阿肯代表少东支付双份加班费,众人里只有阿平拒绝?
他告诉阿肯:我不是机器,不会为钱放弃两天自由。说罢潇洒走人,留阿肯额头冒汗。
阿肯问陈麟声:“难道我真的践踏人权?”
你是有点焦虑过头。陈麟声想。
他蹲下整理妮妮皮鞋上的魔术贴,对着边缘照齐,紧紧地按下去。施简失恋又感冒,趴在床上一病不起。无处托付,他只好带妮妮上班。
来之前他向阿肯再三确认,今天少东和他的朋友会不会来?阿肯答曰,少东远赴国外参加电影节,他帮忙买的机票,至于少东的朋友,他也不知道,大概不会来。
“少东不来,你也不能领小孩上班啊。”阿肯皱眉。
“我姐姐的女儿,她病了,只好让我带,”陈麟声云淡风轻地编着瞎话,从后门将妮妮领到员工休息间。
说是休息间,只不过是杂物间随便摆了几个衣柜,两排长椅,一张桌子。小书包里有蜡笔和涂色本,还有一大杯温水,还有一条小毯子。
他自以为准备妥当,可看着妮妮的眼睛,忽然又感到后悔。燕春来人多眼杂,太多陌生人。他为一份加班费做了错误决定。
陈麟声叹口气,把毯子塞回小书包。在有关女儿的事上,他不敢冒险,因此总是后悔。
他决定带女儿回家。
阿肯见他要走,面色一变:“你要走?”
“是啊,”陈麟声微笑,“我怎么能带小孩上班。”
“可是你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