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打开了他那边的车门。
二人对视几秒,雅各布开口:“你走吧,让我的人带你去机场,离开墨西哥,回家去。”
“你背叛了翠斯特,是吗?”陈麟声面上镇静,握着刀的手正在发抖。
雅各布看着他,无悲无喜。
一阵沉默后,雅各布又说:“走吧,趁我没有反悔。”
“我怎么知道你的人会不会半路把我杀掉。”陈麟声依旧没有动的意思。
雅各布弯下身,直直盯着陈麟声,“如果你死了,那这就是你的命。”
“你认了你的命,是吗?”陈麟声丝毫不让。
雅各布嘴唇动了动,伸手压住陈麟声脸上的细小血痕:“我只知道,如果你再不走,你的命就是被我们玩腻以后,砍掉手脚,摘走器官,ricky一定不想看你这个样子,别让他伤心。”
“你们要对他做什么。”陈麟声问。
“让他定居墨西哥,然后让他的家人打一笔丰厚的生活费。”
“这是绑架!”
“他会幸福的,和我一样幸福。”
雅各布没有表情,他没有穿外套,这次,连陈麟声也看到了他脖颈上的针眼。
陈麟声不寒而栗。
“快走。”雅各布粗暴地抓住陈麟声的手臂,用枪抵住他,将他拖出车。
钻进烟味浓重的桑塔纳后座,陈麟声沉默坐着。他的刀被雅各布收走了,手机和钱包也交给了司机,说是到机场再归还。雅各布方才嘱咐了司机几句,司机点了点头,启动发动机。
“去哪里。”司机用生涩的英语问。
陈麟声隔着车窗,看见雅各布打开了麦秋宇那一侧的门。
他的目光停留在麦秋宇身上。
麦秋宇还没有醒。
“机场。”陈麟声回答。
雅各布将麦秋宇拖着抱出驾驶位,看着白色桑塔纳远去。他拿出手机,准备给主顾打电话。拨号码时,他的手一直在抖,误触了好几次。他不敢看躺在地上的麦秋宇。他需要钱,很大一笔钱。这笔钱不是给妹妹,更不是给母亲。
他背过身打电话,丝毫没觉察到刚刚开出几百米的桑塔纳忽然掉了一个头。
陈麟声不确定自己是否杀了人,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杀第二个。
司机开车,他在后座发现自己的鞋带开了。低下头去系,看见自己掌心的血,想起麦秋宇被鲜血染湿的眉毛。再回过神时,他正用鞋带死死勒住司机的脖颈。白色桑塔纳随之掉头,油门踩深。撞上肉身的剎那,车身剧烈抖动,力与受力,如因果报应一样公平。雅各布倒出视线,枪支滑至大路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