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陈麟声接过铜壶,沉甸甸的。
“有人一心想做古惑仔,见到真□□又腿发软。”阿平笑着往后瞄了一眼。
陈麟声也笑了:“你们去做事吧。”
其实他知道,阿平大概也怕,但阿平好歹是有正事做的。他把老师傅们哄得乐开花,有一位甚至想收他为徒。有他在中间周旋,阿肯也能好过点。
“多谢你啊哥哥仔。”阿文细声,双手合十。
陈麟声没搭话,拎着铜壶走出去。
喝茶讲究水滚茶靓,但时代不同,如今的酒楼餐厅连手推点心车都渐渐抛却不用,也就是燕春楼还未开业,用老式铜壶冲水。阿肯对此就颇有微词,他认为人拎着铜壶走来走去,风险太大,一旦撞到谁烫到谁,就是一大笔赔偿。
若是烫到少东,恐怕不用赔偿,直接用命抵。
上二楼,少东一行人坐在最深处那桌,光线昏暗,四五个人围在一起。
桌上在谈事,当他是空气。他走过去倒水,全程低头,以求不看见任何一张脸。
滚水潺潺落入杯盏,香气翻腾。
“还是要拆,要改,不然太老气。”一个声音灌入陈麟声耳朵,有些熟悉。
“老爷喜欢这样,不好大动,”老者推杯到桌边,“多谢你。”
陈麟声抬头,正好对上谦伯慈祥的眼神,他点头微笑,然后又将头低下去。
“你觉得呢。”那年轻人又去征求同伴的意见。
没人答话。
陈麟声低着头来到最后一盏茶杯前,铜壶微斜,滚水随着白气倾出,浸湿茶叶。旁边伏着一只手,无名指被银色素圈住,手指修长,骨节清晰。
“你在看什么?”刚才的声音问。
陈麟声以为自己的目光被人察觉,吓得胳膊一抖。滚水浇出杯外,溅到了人。
“不好意思!他放下茶壶,一把牵住那只手,被烫到的地方红肿一片。
桌上五个人站起来两个,围在陈麟声身后,气压低沉。
“你是怎么做事的,”一旁的年轻人怒气冲冲,看清他后,又骤然换了语气“你是你?”
陈麟声终于认出这声音,原来是那个小导演严木。是了,他姓严。
他烫到了严木的朋友。
忽然想到什么,他猛地抬头,目光跌进一双眼睛。
对方也注视着他,像鹰。
怎么又遇见,怎么在哪里都能遇见。玩够他的人又出现在他面前,坐在昏暗角落,半张脸被阴影掩住,给英俊眉眼添上几分阴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