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松不做他想。公子不喜欢让不熟悉的人碰他,倘若是竹雪干的,少年就不只是晕过去那么简单。
想必那是公子自己咬的。
他打算护送公子出去,姬月恒看向他那身湿衣和流血的肩头:“既受了伤,不如先养好伤。”
亭松会,重新隐入黑暗。
石洞恢复安静,须臾,姬月恒扶着石壁挪到少年身侧。
他拾起地上的匕首。
刀刃贴着那截细细的颈,温柔地游走到衣襟交叉处。
是错觉,还是真相。
挑开这衣料,就能水落石出。
刀尖钻入襟口,只差一挑,昏睡中的人察觉危险,双唇微抿。
那唇角似乎还残留这血迹。
虎口的齿印突地隐隐作痛,姬月恒微怔,旋即漠然无波。
他有要证实的理由么?
“荒谬。”
青年不以为然地扔了匕首,不再分给少年半寸余光。
。
程令雪睁眼时,夜色已被晨曦稀释,惊坐起身,见公子倚着洞壁安睡,安然无恙,后怕地拍拍心口。
她竟在守夜时睡着,万一刺客来了,她和公子就共赴黄泉了。可是不该啊,她很少困得无法自控。
“咳咳……”
安睡的青年动了动。
他缓缓睁了眼,眼角眉梢还残存慵懒的睡意,那目光平和安静,就像稚儿醒来后看着榻边父母……
看着那样的公子,程令雪悄悄地掐了把大腿以示自罚。
哪有她这样失职的父……
呸,护卫。
“天亮了啊。”公子看了眼外头,又转过来望着她,晨曦中目光柔和,“辛苦你,守了我一夜。”
这关切的话简直像个巴掌。
程令雪心想要不瞒着吧,公子这样病弱定睡得比她还死。可又想起他不喜被骗,她老实道:“属下有罪,属下昨夜……没撑住,睡了一会。”
至于“一会”是多少久,就不必交待得太明白,那也太蠢了。
公子没责备,还相当宽和。
“休息了就好。”
如此好说话,程令雪不由得看向他,青年身后是褪了色的石佛,而他眉目昳丽,朱砂痣透着慈悲,像佛子入世。顿了会,她才挪开视线。
“谢公子体谅。”
此处只水洞一个入口,虽隐蔽,万一刺客寻来,反而会无路可退,征询过公子,程令雪下去修船。
她干活利落,半刻钟便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