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青影仿佛听见蛊惑,“求您?”
盛聿怀声线极轻:“求我。”
但那轻慢的嗓音里有毒。
毒到要丧失自尊。
鱼青影仰头伸手撑着他宽阔的肩膀,有些受不了那样的陌生的高位者,那完全陌生的盛聿怀。
那高如山雪的神明,那高悬夜空的清辉明月,全都崩塌。
她脑袋嗡嗡响,双眼眩晕,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像是第一次红着眼眶质问他,第一次这样大声地质问他:“您到底想干什么?”
盛聿怀深邃眸光将女孩一切都看在眼底,但那英俊冷漠的脸庞面无表情地冷硬,丝丝残忍,“和你对我所做的一样。”
什么一样?
像她吸血那样,也伏在她颈侧吸血吗?
鱼青影震惊了,“你也是吸血鬼怪物?!”
盛聿怀冷淡:“我不是。”
话被否认了。
但更令人止不住地眩晕。
那就成了以虚假的吸血而吸咬脖子,将会变成意义完全不同的一场摧残亲咬的羞辱。
是这样吗?
鱼青影几乎要崩溃,不知道他这样的目的是以折辱她的尊严来惩戒她吗?
她仰着头,生出强烈反抗的力量去哭着推他胸膛,掰开他禁锢在腰后的大手!
狼狈挣脱从他身上离开,声嘶力竭地凝视着沙上运筹帷幄一切冷漠男人。
“我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
她去地上将美工刀捡起来,崩溃而又果决地走到他身前,低头看着冷淡疏离的男人,“现在就把属于你的鲜血还给你。”
她伸出手在他眼前,将刀子朝手掌心划下。
手腕却攥住。
冷沉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用了。”
鱼青影在激动的情绪裹挟之中迷茫地看过去,正对上深如墨的眸子,那漆黑瞳孔之中的她如此决绝勇敢。
她愣住。
盛聿怀嘴角微不可查地轻扯,将她拿刀的那只手移开,抬眸冷沉沉地看她,“上楼吧。”
鱼青影回过神,脑袋嗡嗡,苍白着脸怀疑刚刚那样一场逼迫变成了一场梦。
一场噩梦醒来。
她看见他站起身走向了落地窗前,那孤寂冷漠的身影,留给她谜一样的一场莫名其妙的夜晚。
为什么?
她没上楼,抬眸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问他。
夜色寂寂。
外面却忽然起了一场急骤雨。
将庭院里的蔷薇树丛打得东倒西歪。
盛聿怀点燃了一根烟,深邃眸光落在窗外,忽然淡声开口:“虽然你年纪小,但有婚约协议,我并不会将你看做小孩,而你违背协议交易,和其他男人有所肢体接触,那么一切都将作废。”
“按照约定,各走各的路,不过我仍然给了你一次机会,我知道你很怕我,我给你一次放开自我身份的低位思想正式与我对抗的机会。
你很勇敢,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可以自由选择离开了。”
鱼青影听完血液极具窜动,呆立在原处,内心震动至极。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用了这样逼迫的方式,来让自卑低微的她反抗无理却高位强权的他。
让她撇开身份低微的枷锁,与他作为交易协议里对等的身份来谈,来做出决定。
心跳在胸腔里跳动得异常地快。
她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攥紧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