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策一边防守,一边挑衅:“你怎么不问我和她怎么了?”
宁鸣做了个假动作,虚晃后投篮,进了:“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闭嘴。”
向策控球后却不急着出手,不慌不忙地绕着圈子,像是逗弄宁鸣:“抱了,拉了手,摸了脸,差点就亲到了……”
宁鸣气结,伸手试图去抢断篮球,但向策像是料到了他这个动作,提前做出了反应,宁鸣不但没碰着球,还重重拍打到了向策的手,向策不怒反笑:“你犯规了。你看着挺老成,其实也很沉不住气啊?”
向策仍不急不缓地运球,宁鸣压着怒气说道:“她不喜欢别人靠她那么近,就算你碰了,也不会是她自己情愿的!”
向策一个漂亮的转身跳投,进球后才凝视着重新拿到球的宁鸣说:“可她同意跟我打赌了,说好如果你这次没进国家集训队,她就和我谈恋爱。沈惜有对你说过什么情况下要跟你在一起吗?没有的话,不就说明她对我更感兴趣!”
说话间他趁宁鸣怔住的一瞬,抢断,并马上投中了一个三分球。
场边的同学都根本听不清他俩在说什么,只能看出来向策脸上有戏谑的笑意,而宁鸣眼中的怒火越烧越盛。
沈惜忍不住朝宁鸣喊了句:“宁鸣,打球归打球,当心别受伤!”
向策见状,故意皱了皱眉,隐去了自己输了赌约就一年不骚扰沈惜的承诺,继续刺激持球的宁鸣:“哎哟,她这么对你说话,我就忍不住要吃醋了。
宁鸣,哥们跟你打个商量行吗,既然你这么没种,喜欢她又不敢跟她谈恋爱,为什么不让给我呢?反正我高三还要再转学回北京的,到时候再把她还给你怎么样?”
宁鸣闻言怒了,干脆不打了,也顾不上会有什么后果,直接把球狠狠砸在了向策头上:“她是个人,不是你拿捏在手里的玩具!我不谈是因为尊重她想法,关你屁事!!”
向策没想到乖乖仔急了也会突然翻脸,被砸了个趔趄,当即也变了脸色,捂了一下头,便伸手大力将宁鸣推翻在地,眼看着就要扑上去拳打脚踢……
球场边的男生女生全慌了,体委和沈惜带头冲上前去,手忙脚乱地奋力拉开他俩。
差点被误伤的无辜体委哀嚎:“哎,你们俩怎么突然就发疯了!向策你搞什么啊,宁鸣很少发疯的!!”
被好几个人一起拽住并隔档开的向策,像只狂暴的小狮子,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无名之火,毕竟他心里也知道就算对宁鸣泄愤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沈惜也是第一次见到气到眼睛都红了、差点对向策动手反击的宁鸣,她扶起跌坐在地、手仍微微颤抖的他,又是安抚般拍他的后背,又是轻轻拽住他的手腕:“宁鸣,宁鸣,别这样……你知道他向来没个正形,何必跟他一般计较呢……”
宁鸣像是冷静了一些,目光落到了沈惜脸上,看她的眼神既委屈又难过:“我要是不知道,那也没办法;可我现在知道了他前几天对你有多过分,我就没法装不知道了!……”
沈惜忽然明白他这么冲动,也是为了自己,也不好再强行要求他漠视不管,于是转而好言相劝:“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知道你真的很生气……可你过几个月去集训队还有两轮筛选,还要比赛,犯不着因为这么个没底线的家伙打架背处分,乱了自己的心境!
他是来烦我了,但我没理他,也没受他影响,晓妍赵萱她们天天都陪着我呢~鸣鸣,我看你手肘撑地的地方好像擦破流血了,我陪你去趟医务室好不好?……”
隔着几十米正指导学生打羽毛球的代课老师,也总算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匆匆赶了过来。
他t一见两个剑拔弩张的学生已经被大家拉开,基本处于一个要打但还没打起来的状态,于是松了口气:“行了行了,你俩先分开,打篮球有点碰撞对抗不都很正常吗,别上纲上线、情绪上头了……
你过来,我看看,一点擦伤,去医务室上点药吧。那个你,也过来,是你先推的人吧,那就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你要还冷静不下来,就去跑个三千米再说!”
沈惜细心地帮宁鸣把袖子挽到手肘伤口以上,拽着他另一只手的袖子,匆匆往医务室走去。
体委正想跟上,却被苗晓妍使眼色拦了下来:“你去干嘛?多余!”
见证了二人亲密如斯,向策是彻底偃旗息鼓了,他冷着脸,踹了地上那只无辜的篮球一脚,随即拎着自己的校服外套,一个人匆匆朝另一个方向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医务室窗明几净,校医是个温柔的阿姨,看起来对宁鸣这个乖乖仔也很有好感:“同学,怎么搞的,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吗?”
沈惜和宁鸣都没好意思说,是乖乖仔差点和同学打起来时被弄伤的。
校医以为他害羞不好意思承认,笑着说:“你这伤口问题不大,涂点碘伏就行。不过这两天要注意别碰水,以免发炎。”
宁鸣点点头,起身和帮他拿着外套的沈惜一起往外走。
医务室所在的老楼离9班所在的教学楼还有一段距离,要经过一条树木郁郁葱葱的小路,尽管现在是秋末冬初,可常绿树的叶片依然茂密如常。
确认伤口没事后,沈惜的心情又轻快了起来:“那你这几天要不要回家住?住校的话,公共澡堂的淋浴,是不是很难做到洗澡时不碰水?”
宁鸣似乎情绪仍然很低:“回家也行。”
沈惜转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于是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没事了,别不开心啦。我们不理他就好,不是说上完高二,向策就又要被他妈发配回北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