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遭贼了?
但她这破茅草屋子有什么好偷的…
谢沉书屏气凝神,摸索出了一旁的柴刀。他以刀护身,心道今日这恶贼碰上他,可算是碰上阎王了。
那端身穿半身玄甲的“贼人”用剑尖挑开寝屋的竹帘,警惕地朝屋中扫视。
他在发现屋中无人后,又立刻回身向厨屋靠近。
来人谨慎的脚步一遍遍落在廊前的地板上。谢沉书竖耳听危险临近,只见他眼中的疏狠,就犹如将要出手的柴刀般锋利,叫人一击毙命。
倏忽,剑刃自门外划过谢沉书的发梢。
谢沉书冷眼一观,趁其不备先发制人撞开了它的剑锋,下一秒从来人手中夺过长剑,他便迅速反手用柴刀将其抵在了厨屋的门板上。
怎料,来人在被谢沉书的压制中,竟惊魂未定地唤了声:“殿…殿下……”
此一声殿下唤回谢沉书的理智。抬眸对上那人目光,谢沉书不觉皱起眉心,“是你?”
话落随风,谢沉书若无其事松去手臂,随即将柴刀撇去了一旁的柴火垛上。
彼时,那称其殿下的郎朗少年,就这么亲眼看着他那敬爱的太孙殿下,带着和从前一般的桀骜愎戾,冷冷洗着手中蔬果,同他从容道:“琊川,你终于来了。”
痴心妄想
名唤琊川的少年,在谢沉书的语毕后,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
谢沉书没抬眼,一场肃杀之气却随着他手中瓜果被掷了出去,琊川诚惶诚恐地拱起手臂,“都怪属下救驾来迟,让殿下受惊,实乃属下失职。还请殿下处置——”
谢沉书冷眼观去,有许多愤怒藏在眼底,却并未表达。他蓦然起身,用湿漉的掌心,生生压下少年那颤抖的肩膀。
彼时,眺望起院中春光,谢沉书沉声问:“洛阳怎么样了?”
琊川一愣。
他已经做好暴风雨临近的准备,却未曾料到眼前人居然能如此平静。
恍惚一瞬,琊t川觉得太孙好似变了,他的倨傲与狠戾,竟一点点消磨了。若非眼前人顶着与太孙一般的脸,以及腰间挂着那青宫特制的玉珏。琊川定是不敢将之相认……
“本王在问你话。”谢沉书见其不答,森然追问。
琊川回过神,即刻禀告:“回殿下的话,消息一经传出,朝中大动。更有甚者自信王阵营倒戈。洛阳那边已开始发力,一切照常进行。请殿下放心。”
谢沉书闻言缓缓松去了按压琊川的掌心,忧憧十几日,他总算能松口气了。
可即使如此,谢沉书心中还有许多疑惑未解。他在离开厨屋前,轻轻拍了拍琊川的背脊,道是:“起了吧。”
琊川随之起身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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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门外,两个高大且威严的身影前后立在廊前,甚将此地衬作巍峨宫殿。
谢沉书负手而立,他此刻心里有底竟也不急着离去了。